她出去,推開了門,見二婢和鄒雄傑的小廝侍立在門口。岑三娘帶著二婢離開。走了幾步她猛然回頭,見那小廝進去後關上了門,岑三娘提起裙子快步走過去,耳朵貼在了門上。阿秋和夏初目瞪口呆,這是酒樓啊!自家夫人居然躬著身子聽壁角。兩人緊張的並立著,想把她攔在身後。岑三娘才不管那些,貼著門聽到裡間傳來鄒雄傑的聲音:……記爹帳上,知道了麼?……估計小廝嘟囔了句老爺肯定不幹之類的。本該由爹出面,我幫他招待,為什麼不記他賬上?就這麼辦!至少吃了十兩銀子哪!真是個奸商!吃完抹嘴就走,連句實誠話都不給爺留下。……酒!我不飲酒,也不能浪費啊!付了銀子怎麼不拿走?帶上!岑三娘忍俊不禁,聽到裡間傳來腳步聲,嚇了一跳,轉過拉起二婢飛快的急走,拐過迴廊這才拍了拍胸鬆了口氣。還好沒被鄒雄傑開門撞見。好險哪,奴婢心都快跳出來了。夏初長舒口氣道。阿秋也埋怨道:少夫人要聽壁角,遣奴婢去就是了。何必親自涉險!岑三娘才翹著嘴自欺欺人道:怕什麼,夫人我戴了帷帽的,人家認不出來。阿秋和夏初哭笑不得。☆、殿前殿前公堂之上擺了崔家一道。杜老夫人心頭暢快。晚上特意添了菜,單給張氏送去之後,祖孫四人圍坐著吃的開開心心。杜燕綏兄妹聽岑三娘一番轉訴,笑得差點直不起腰來。杜燕婉一點都不愁:就算皇上真顧忌崔家是望族,朝中多有大臣相助。咱們家也沒輸這口氣。岑三娘見過鄒雄傑後,心裡倒對鄒家生出了好感。有意替鄒雄傑說好話:……看著蠻誠心的。還捨得請我吃了盤魚膾。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本份來著。她說給鄒雄傑聽的話,換了主人。杜燕婉的臉就紅了起來,放了筷子說了聲去侍候母親匆匆走了。等她走後,杜老夫人輕輕嘆了口氣道:只要身家清白,肯待咱們家燕婉好,祖母也不求別的了。卻是肯了。杜燕綏笑道:原我把事情想得嚴重了些。如今看來三孃的計策更管用。皇上也要顧及名聲。就看崔家和那班老臣如何了。飯後他和岑三娘辭了出來,去看了張氏。張氏精神好了些,卻被瞞得緊緊的,兩人又鬆了口氣。回了歸燕居,洗漱完打發了丫頭們出去,杜燕綏就習慣性的把岑三娘抱在了腿上坐著:今兒見著鄒大郎了?岑三娘窩在他身上抿著嘴笑:嗯,他說他願意等燕婉。我可一句承諾都沒給。她抬頭見杜燕綏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就有點慌了:你是不是覺得他貌醜,又是個商戶,不樂意結這門親?不是!杜燕綏捏了捏她的臉,眼裡有幾分失落,都是我不好……這人哪,就是心重。瞧著比鄒大郎還小兩歲,怎麼就不能像鄒大郎一樣,笑容明朗得像水洗後的藍天。岑三娘有些心疼的撫上他的眉:好像自從你離開滕王后,眉頭就沒舒展過似的。真醜!杜燕綏苦笑:心裡成天壓著事……眼一瞪,醜嗎?千牛衛出了名的玉面將軍!岑三娘樂了:是是,玉面煞魔這綽號好聽不?既然你喜歡,本將軍一定會對得住這名頭!杜燕綏抱起她就扔上了c黃。岑三娘娘咯咯笑著,翻身縮排了裡邊:明日丑時起不了身進宮應差遲了會被打軍棍了哦!杜燕綏嘿嘿冷笑著:是誰每次都哭著喊不要的?岑三娘不怕死的說道:肯定不是我。杜燕綏慢吞吞的脫掉衣裳,眉輕輕挑起:換個花樣試試?岑三娘猛的想起杜燕綏第一次找不到地方的窘樣,居然沒幾日這廝竟要玩花樣,偏著頭看他,竟哈哈大笑起來。杜燕綏的臉漸漸的紅了,惡狠狠的撲過去將她按在身下:岑三娘,你找死!窗外皓月,初夏的風微笑著吹過。崔杜兩家為婚事打官司的事傳遍了長安城,也傳進了宮裡。高宗第二日上朝。開國侯就遞了摺子:皇上,皇后為崔杜兩家賜婚,兩家已換了婚書。可如今杜家卻口口聲聲要退親。我家大郎頭七快過,靈前連個哭靈的身邊人都沒有。臣已訴之長安府,那府尹卻不肯當庭將杜家姑娘判歸我家。求皇上為臣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