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終於穿過城主捲曲的長髮,看到桌上的食盒。她突然想起那個雨後的清新早晨。她拎著食盒被四老爺堵在巷子裡。許氏高大的身子朝她走來,身後跟著眼裡快要噴出火來的三娘子。&ldo;今後咱們一定會過得很好!百糙,你信麼?&rdo;三娘子的話突然在她耳邊清楚的響起來。眼角一滴晶瑩的淚滑落,落進她的耳朵,有點涼,有點冷。三娘子來了呀。可是她卻回不去了。發洩完的城主癱倒在她身上像豬一樣的喘著氣,長滿汗毛的手拍拍她的臉,愉快無比:&ldo;小馬駒兒,給我倒杯酒來。&rdo;&ldo;是,大人。&rdo;腦子裡想著遙遠的江南,嘴裡已習慣的吐著柔順的話。百糙輕輕坐起,抹胸與紗籠被撕的沒辦法再穿了。她隨手將輕袍籠在身上,朝城主羞澀一笑,開啟食盒取了酒菜。裝在琉璃盞裡的葡萄酒像血一樣紅,握著冰冷的酒盞,她的手有點顫抖。這模樣讓城主再次低吼了聲,一把攬住她的腰,取過酒盞一飲而盡。&ldo;大人,妾再給你斟酒!&rdo;百糙絕望的掙扎起來,天旋地轉的再一次被扔到了石c黃上。城主掐著她的腰,手掌狠狠拍過她的屁股,聽到百糙發出一聲咆咽,迫不及待的掀起了她的長袍擠了進去。在百糙哭叫起來的同時,沉重的身體突然壓在了她身上。城主顯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驚愣了下,就叫了起來:&ldo;我怎麼了!&rdo;百糙慌忙的推開他,拾起被撕碎的抹胸一古腦塞進他嘴裡,飛快的後退。腰撞到了桌子的一角,疼得她佝僂下身子。城主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百糙按著胸。心越跳越急,她喘著氣,拾起那條紗籠絞上了城主的脖子,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嘴唇哆嗦著:&ldo;三娘子,對不起,我沒有辦法……&rdo;許氏送飯的時候給她說了。她搶走了那包藥。許氏不敢喊,流著淚望著她。她知道媽媽在說,這藥是三娘子要下在那個馮大人吃食裡的。她搶走了藥,就搶走了三娘子逃跑的機會。可她實在恨極了豬一樣的城主。只有他死了,他才不會再騎在她身上作威作福。通道那頭杜燕綏抹了把額頭的汗。他兩天兩夜沒沾水米了,這些柵欄也不知道是什麼木頭,硬得讓他手腕發酸。粗壯的柵欄終於被他用匕首掏出了一排排深洞。他側耳聽著動靜。好像城主大人突然睡著了似的,沒有聲音傳來。他脫了羊皮襖包在柵欄上,深吸口氣,狠狠一腳踢了過去。&ldo;咔嚓!&rdo;一聲悶悶的響聲。杜燕綏撿起羊皮襖穿好。別好弩弓,用力掰開那根斷掉的木頭,從fèng隙裡擠了出去。他的腳步放得很輕,悄悄的走到了通道的盡頭,看裡面睃了一眼。城主被堵著嘴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脖子上繞著紗籠,身上騎著一個半敞著胸膛披頭散髮的年輕女子。杜燕綏目瞪口呆。他要繞過去,又不能讓這女人發出聲音。杜燕綏看著通往上層的石梯,無奈的走了過去。&ldo;啊!&rdo;百糙驀然看到外面出現一個男子,嚇得從石c黃上裁倒在地上,發出了尖叫聲。&ldo;噓!&rdo;杜燕綏豎起食指讓她閉嘴。百糙猛的用手掌捂住了嘴,蜷縮在地上。杜燕綏沒看清她是誰,貼近了柵欄低聲說道:&ldo;你別喊,我去解決上面那人。&rdo;他衝她笑了笑,拿起弩弓躡手躡腳的上了石階。&ldo;空青啊!&rdo;百糙呆滯的看著他,慌亂的用手整理著頭髮,將輕袍仔細繫好。繫著繫著,看著幾乎裸露的身體,她的眼淚大滴大滴的落下,用力的扯下了鋪在石c黃上的獸皮。溫暖的毛皮裹在她身上,百糙終於鬆了口氣。上面傳來了打鬥聲。她蜷縮在角落裡,驚惶的聽著。石階上突然滾下來一個人,手裡的弩弓被踢飛。他抹了把口鼻冒出的血,握著匕首站在起來。&ldo;杜燕綏,如果不是老子聽到那娘們沒了動靜,就遭你暗算了!&rdo;石階上跳下來守門的男子,手提大刀冷笑著朝杜燕綏砍了過去。百糙驚呼了聲,緊張的著著兩人在狹窄的通道上打鬥。嵌著鐵環的厚背刀捲起了風聲,颳得火盆裡的火苗呼呼閃動。近身貼鬥,杜燕綏的小匕首終是吃了虧,靠著身體靈活左躲右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