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上糊的綿紙映出一個苗條的身影,饅頭緊張的嚥了口口水,聲音顫抖:&ldo;在……我天天都看著你……我,我……&rdo;門被拉開,阿秋若有所思的望著他。&ldo;我,我,我……&rdo;饅頭覺得嗓子眼被堵著了,他又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氣。阿秋說道:&ldo;我知道了。你回去吧!&rdo;她提起裙子飛快的奔向了正房。她知道了,不用他說,她就知道了!饅頭一臉幸福的走出了房門,傻笑著飄了回去。&ldo;少夫人!&rdo;阿秋進了正房,見岑三娘正和逢春在分線,她緊張的說道,&ldo;少夫人,奴婢終於知道了。&rdo;岑三娘看了她一眼:&ldo;知道什麼了?上炕坐,別涼著了。&rdo;阿秋走過去,低聲說道:&ldo;徐夫人帶著丫頭住在道觀裡最偏遠的小院裡,中間是處回廓,一旁是院牆一邊是一大排廂房。廂房門緊閉著,像是沒有人住著。上回廊的時候奴婢腳踩滑了,奴婢叫了聲,好像覺得哪不對勁。剛才把饅頭關屋裡讓他看著我。就那感覺。少夫人,廂房裡有男人在看奴婢。可是又靜悄悄的。對了,那院子也太偏了,臨著後山崖,離後門也不遠。&rdo;岑三娘放下了手裡的線。她靜靜的回想著與徐夫人相遇的情景。徐夫人冒雨來老君觀還願,卻把抽中的籤掉在了自己這裡。證明她對抽籤並不看中。如果是信徒,特意上香還願,哪有不看中籤文的道理。那她來這裡又為了什麼呢?如果是特意和自己巧遇,她打探過自己的行程,還說起過幫自己開店。她究竟有什麼目的?不是岑三娘多心。徐夫人畢竟是滕王的人。她再好相處,明處是在做生意。誰知道暗中又有什麼想法。如果廂房裡藏著侍衛,她是來見滕王的?滕王為何又冒險離開隆州呢?如果真是滕王,這次倒奇怪了。他竟然沒來招惹自己。岑三娘被心裡一連串的想法害得坐立不安。她朝窗外看了看,雨下得小了,淋淋漓漓的還未停。&ldo;阿秋,去做兩樣點心。我要去拜訪徐夫人。&rdo;岑三娘做出了決定。下午,她帶著阿秋和逢春,點了饅頭和幾名侍衛陪著,去尋徐夫人。此處果然僻靜。不遠處是道觀後面。可守可退。岑三娘暗暗看在眼裡。經過那排廂房的時候,岑三娘看到門果然關著。她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吩咐道:&ldo;逢春,去敲門。&rdo;還是那個丫頭開的門,見是岑三娘主僕,笑吟吟的行了禮,進去稟了。不多會兒徐夫人就出了房門,沿著迴廊迎了出來:&ldo;少夫人怎麼來了?&rdo;岑三娘進門笑道:&ldo;我離家十日了,見雨也小了,實在等不到天晴,打算明天一早就收拾下山。您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長安?&rdo;徐夫人迎了她進屋,請她在正廳坐了,笑道:&ldo;這裡環境清幽。好不容易得個閒來還願,我打算再多住幾日。山路滑,您明日下山可得吩咐侍衛們多留意。&rdo;&ldo;路上走慢一點,不妨事的。&rdo;岑三娘讓逢春拿了食盒來:&ldo;丫頭做了幾道點心。您嚐嚐。&rdo;徐夫人就叫丫頭拿去裝了盤,又煮了茶來,和岑三娘聊著閒話。滕王站在裡間,聽到岑三孃的笑聲脆脆的傳來,怔怔的出神。她好像在自己面前從來沒有這樣自在的說笑過。他突然極想看看她。偷偷看看她現在的模樣。他慢慢踱步走到房間的另一側,手指沾了點茶水,輕輕的在窗戶綿紙上潤出一個小小的洞來。不多時,他聽到了岑三娘告辭的聲音。滕王站在窗邊,看到她踩著木屐噠噠經過迴廊。她穿著件藍色出鋒貉子毛的大袖衫,繫著灰色的皮裙。披著灰白色的鬥蓬。發挽了個單髻,cha著一枝簡單的貓眼石銀簪子。領間的貉子毛被風吹著拂在她臉上,襯著臉越發小巧精緻。因為天冷,她臉上凍出了紅暈,眼神清亮得像水洗過的玉石。她偏著頭和徐夫人說笑,露出耳朵上的銀丁香。折射著一點陽光,閃進了滕王的眼睛。他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窗戶上,擋住了那個小小的洞。他轉過了身,望向山崖上那朵微顫的,從窗戶跳了出去,伸手摘了下來。&ldo;王爺!&rdo;徐夫人回來,吃驚的看到滕王站在窗戶外的院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