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了她的頭髮,卻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了很大的力氣,剛才的那一丁點溫存已經蕩然無存,這會兒冷冷地看到了她的眼眸裡去,&ldo;這種話你若是再敢說一次,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rdo;她害怕,慌不迭地點頭。高仲祺放開了她,她嚇壞了,忙從c黃上跳下來,裝著一加一件衣服的樣子,那一張俏臉慘白慘白的,心跳得好似要湧出胸口,他在她的身後問道:&ldo;我讓你盯著秦兆煜,你盯得如何了?&rdo;三姨娘撫著胸口,默默道:&ldo;兆煜整日不在家裡,我哪裡盯得住,我聽說俞軍裡有一些老督軍想要扶植他來對付你,畢竟他是大帥的親生兒子.子承父業天經地義,你再不除他,他就是你的大麻煩。&rdo;高仲祺冷笑一聲,&ldo;難道我還要留著他?只是要除秦兆煜,必是要一個好辦法,免得別人說我一心奪權,抓住秦家滿門不放,倒給了別人一個口實。&rso;三姨娘聽著他說話.摸索著從手袋裡拿出‐柄靶兒鏡子來,對著鏡子慢慢地理好自己凌亂的頭髮,那鏡子裡面連帶著映出了他此刻的神色,她的目光停留在光滑的鏡面上,情不自禁地打了一個冷戰,脫口道:怎麼&39;你已經有了對付他的法子?&rdo;他從c黃上站起來,走到她的跟前來,淡淡地道:&ldo;你知道秦兆煜現在在哪裡麼?&rdo;三姨娘朝後退了一步,&ldo;我不知道。&rdo;他微笑,目光深邃如炬,&ldo;秦兆煜眼下就在楚州省主席的家裡。&rdo;三姨娘望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倏地悚然一驚,她太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了,這會兒心中竟掠過一絲莫名的戰慄,嘴角微微抽搐,&ldo;你動手了?你要怎麼做?&rdo;高仲祺伸出手來,在她粉嫩的面頰上輕輕地摸了摸,將她鬢角處的一絲亂髮捋到耳後去,他從未對她這樣溫柔過,三姨娘望著他幽黑的睢睛,卻控制不住地一陣陣害怕.從後背升騰起刺骨的寒意,臉色一陣陣地發白,顫抖著孤注一擲,&ldo;仲祺,我……我懷孕了…我們的孩子……你放過我……&rdo;他沉默長久地凝視著她,手指停留在她柔軟年輕的面孔上,這個從蘇州來的評彈女子曾一心戀著他,他說讓她去做大帥的小妾,她就義無反顧地去,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因為她愛他,但她不是她。他低低地說:&ldo;慄膏,你也許是我生命中唯一一個,可以不顧一切來愛我的人了。&rdo;銅紋靶兒鏡子落在地毯上,那地毯很厚,所以鏡子咯下去,只是發出了&ldo;撲&rdo;的‐聲響,鏡子邊緣上描刻著一串串的四舍如意雲紋,那紋路如蔓延出來的青撲藤,柔嫩的頸項,纖細柔膩,隱約可以感受到輕微的脈動,寂靜的屋子裡,驟然自響&ldo;喀&rdo;的‐聲,之後,一切歸於死寂。晚上起了一陣大風,吹的花園裡的花木嘩啦作響,百葉窗格子關得不牢靠,&ldo;譁&rdo;得一下吹開了,那冷風呼呼的灌進來,躺在c黃上的秦太太難受的&ldo;哼&rdo;了一聲,賀蘭走過去費了好大勁關了窗,然而被擋在窗外的風帶著嗚嗚的聲響掛過,好似一陣哭聲。天已經很晚了,各處都亮了燈,只有賀蘭一個人,守著昏睡的秦太太,為著不吵擾了秦太太休息,這屋子裡,又只開了一盞小小的壁燈,牆壁上映著傢俱的黑影子,周圍又是靜的可怕。賀蘭一陣心驚ròu跳,她本來是蓋著毯子躺在沙發上,這會兒卻搬了椅子,坐在秦太太身邊,依舊用毯子裹了身體,便是聽著秦太太在睡夢之中的呼吸聲,也覺得稍微壯了些膽色,她正在這樣的半睡半醒之間,忽聽得門外傳來&ldo;篤篤&rdo;的敲門聲,同時傳來朱媽竭力壓低的慌張聲音:&ldo;小姐,小姐,快點出來,出事了。&rdo;賀蘭猛然清醒過來,趕緊走過去開門,門一開啟,走廊裡的燈光便投射進來,就見秦榮和朱媽都是臉色慘白,朱媽嘴唇不住的哆嗦著,顫聲道:&ldo;小姐,你看。&rdo;她將身體一閃,就露出了靠坐在走廊上的兆煜兆煜一手死死地握住自己的胸口,一手攥著一把手槍,手上都是血,連帶著衣襟上一大片血跡,面色灰敗,賀蘭驚道:&ldo;兆煜,你怎麼會這樣?&rdo;兆煜勉強睜開眼睛,喘息著道:&ldo;嫂子,高仲祺的人正在追我。&rdo;賀蘭顧不得多問,先對秦榮道:&ldo;你去外面看看。&rdo;秦榮&ldo;哎&rdo;了一聲,趕緊奔了出去,賀蘭和朱媽一起將兆煜抬到屋裡去,兆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