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剌立在原地，思索片刻，隨即點頭瞭然道：&ldo;謹記六叔教誨。&rdo;馬車漸漸動了起來，完顏煦看莫寒望著馬車地板發愣，料她多半是聽了言崇的話兀自傷心著，不由得煩躁起來，試探著喚她一聲，沒見反應，又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莫寒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望著他，痴了一般。完顏煦心裡一急，伸手抓過莫寒的肩膀就是一通猛搖。&ldo;行了，我醒了，別搖，再搖出人命了。&rdo;她揉了揉額角，氣若游絲，&ldo;完顏煦，你跟言崇到底有什麼恩怨？&rdo;他先是一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開口，又該如何說，但看莫寒玩著手指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便只她其實心裡在乎得緊，他若當真避而不談，後果不堪設想。半晌，方下定決心，緩緩說道：&ldo;不過是朝中常有的爭鬥罷了。只是皇兄似乎站在言崇一方，事情比較麻煩。&rdo;&ldo;就這樣？&rdo;莫寒挑高了音調，眯著言瞧他，彷彿一切早在掌握之中。完顏煦面露窘迫之色，躲開對面女人探究的目光，&ldo;其實以前本王雖與他政見不和，但一直未有正面衝突……&rdo;&ldo;直到我嫁過來，他才開始處處針對你，是麼？&rdo;她撇撇嘴，接下完顏煦的話，&ldo;你難道沒有想過，他這麼做完全是因為我？刺殺，下毒，追殺，他做得夠絕！這些，你先我一步直到，不是麼？&rdo;&ldo;保護你是我的職責，置你於險境是我的錯，不能為你報仇是我無能。&rdo;他捏緊了拳頭，額上青筋凸現，顯然是恨到極點，卻又無處發洩。&ldo;傻子！&rdo;莫寒輕輕踹他一下，嗔道，&ldo;讓我知道不好麼？什麼都自己抗，難怪未老先衰，都成怪叔叔了。&rdo;握住她的手，他長長嘆息，&ldo;我總認為你不該去見那風塵骯髒。&rdo;莫寒屈指狠狠敲他的頭，&ldo;說你傻你還真傻，我是在哪長大的？後宮難道會比官場乾淨……&rdo;見完顏煦看著她的手發愣，莫寒連忙抽開手，坐回原處，清了清嗓子，正色道：&ldo;完顏煦，你還記得我在地牢裡諷刺你的話嗎？&rdo;他蹙眉，猜不出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老老實實回答：&ldo;刻骨銘心。&rdo;莫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繼續說：&ldo;當是我收到的情報是你與完顏晟早有心結，你當時不願娶博日那便是因她父親勢力強大，以免完顏晟生出嫌嫉，你便……&rdo;&ldo;也不全是……&rdo;&ldo;行了，我知道，你先聽我把話說完。&rdo;見他急著辯解，莫寒不由得好笑，擺擺手接著說，&ldo;問題就出在這裡，其實一直以來完顏晟就想除掉你，你別瞪我，事實如此，而言崇只是恰好利用這一點。說起來這一半罪責在我，因為言崇是我惹來的，他想折磨我解恨，你是我丈夫，自然也在他找茬的範圍之內，若不解決他，以後還有一連串的危險等著我們。我不想死，也不想你出事。所以，這件事情，我必須負責。&rdo;她望著他的眼，看見他的掙扎，她知道，在完顏煦心中，無法保護自己的女人是件多麼羞恥的事情，但她必須讓他了解，她不是菟絲花，不願永遠生活在別人的庇廕之下。&ldo;你想如何做？&rdo;良久，完顏煦才啞著嗓子問道。目的達到，莫寒忍住上前去拍拍完顏煦的頭，贊他聽話懂事的衝動，異常認真地說道：&ldo;激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鷙鳥之疾，至於毀折者，節也。故善戰者，其勢險，其節短。勢如擴弩，節如發機。&rdo;完顏煦略微有些吃驚，不由問道：&ldo;何解？&rdo;&ldo;簡單來說就是蓄勢、突擊、一擊斃命。&rdo;她忽然變臉，從得意到慎重，&ldo;任何人都有弱點，言崇更是，但他之所以有恃無恐在於他料定我絕不會把這個秘密透露給你，那麼，完顏煦，我能信你麼？&rdo;他亦不再玩笑，握緊了她的手，反問道：&ldo;你不信我，還要去信誰？&rdo;&ldo;若你將此事宣揚出去，我便淪為大齊的千古罪人，而你，卻可創下震古爍今之功績，如此，你可抵得住誘惑？&rdo;她牢牢盯住他的眼，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變化。相對於莫寒的緊張，完顏煦卻是笑，拍拍她的臉頰，取笑著說：&ldo;除非你要逼我造反或出賣大金，不然我都聽你的，誰讓你是我老婆呢！橫豎本王就是個怕老婆的，沒那個膽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