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乎我,因為我,終究要走。&ldo;呵呵……&rdo;他送開手,卻在下一刻把她擁進懷裡,止不住地苦笑道,&ldo;原來,你對我連恨都不是……&rdo;埋首在他胸前,她壓抑著淚水,幾乎要把下唇咬破,卻始終止不住滿溢的悲傷。只是,他看不見。窗外的雨似乎停了,再沒有悉悉索索的聲響。昏黃的燈光顯得更加孤寂,寒風從門fèng竄進屋內,將燭光搖曳。&ldo;我不會放手。絕不。&rdo;她點頭,復又微笑,瞭然於胸,&ldo;我知道。我會跟你回去。&rdo;完顏煦訝異,直直地看著她的眼睛,捧著她的臉,認真地說:&ldo;好,我們明天就走。&rdo;莫寒看了看他手臂上猩紅的顏色,終是沒有開口,安然從他懷中退出,走到桌邊盛一杯半涼的茶給他,垂目應聲:&ldo;隨你。&rdo;夜很靜,風帶過垂死的葉,葬入遠方泥土。她收拾好茶具,將燭火挑亮,平靜地看著伏在桌上深睡的男人。岑謬崖的迷藥,果然厲害。&ldo;庚深露重,尊駕在外偷聽不覺得冷嗎?&rdo;花格窗子被撐開,陸非然輕盈一躍,便跳進屋內。&ldo;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頭?&rdo;他在完顏煦對面的圓凳上落座,拿起茶杯聞了聞,好奇道,&ldo;這什麼?岑老大夫給你的獨門秘藥?&rdo;她無奈,奪過陸非然在手中轉來轉去的杯子,有些不耐。她要怎麼跟他說,一切只是她的直覺,他在與不在,她都有感覺。&ldo;你動手了?&rdo;她從衣櫃裡取出一件厚實的披風,本想給完顏煦披上,但卻在半空中頓住,掛在自己手臂上。&ldo;是。&rdo;陸非然點頭,毫不避諱地承認。&ldo;這兩天跑去江陵,在那裡動的手。&rdo;&ldo;那麼……&rdo;不知何事,那茶杯又回到了陸非然手裡,他專心致志地觀察著杯身上細緻的青釉花紋,漫不經心地問道:&ldo;他死了,你會難過嗎?&rdo;她微微頷首,肯定道:&ldo;會。&rdo;&ldo;所以嘍,我最後一劍收住了,只在他手臂上蹭破點皮而已。這樣不難過了吧?&rdo;&ldo;就這樣?&rdo;她拔高了音調,不置信地說,&ldo;這個理由太牽強,換一個旁的會更可信。&rdo;&ldo;可事實就是這樣。呆呆,你可不可以不要凡事都想得那麼複雜?簡單點,人也會輕鬆些。&rdo;他起身,將莫寒手中的披風攏在她肩上,繫好帶子,淡笑道,&ldo;外頭冷,早去早回啊呆呆。&rdo;莫寒略微有些吃驚,但隨即便沉下臉來,悶聲質問道:&ldo;你知道我要去哪?你們,好似還有什麼約定,是嗎?&rdo;&ldo;哎,我說你……算了,我沒話說,呆呆,我可真服了你了。&rdo;他無奈地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緊繃的面頰說道,&ldo;呆呆,你難道真的連我都要懷疑?這世上,當真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我只是瞭解你,如此而已,沒有算計,從來沒有。&rdo;&ldo;幫你做了那麼多家務,你好歹也要試著相信一下我,作為回報吧!&rdo;&ldo;對不起。&rdo;&ldo;莫寒。&rdo;他聲音低沉,輕輕喚她。&ldo;什麼?&rdo;&ldo;你方才說要走,是真的嗎?&rdo;她攏了攏披風,轉身往外走去。&ldo;你在外面不是聽得清清楚楚麼?&rdo;&ldo;我以為,蘇州很好。&rdo;&ldo;我只是來蘇州玩玩而已,興致一過,自然是要回去的。我還是喜歡榮華富貴,奢侈享樂的生活……&rdo;陸非然緩步上前,斜靠在門邊,沉沉地看著她,淡淡開口道:&ldo;不要跟我說這些,你知道,我是不會信的。&rdo;她垂下眼瞼,不去看他琥珀色的澄亮眼眸,&ldo;那麼,我無話可說。&rdo;&ldo;至少,告訴我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rdo;他堵在門口,不讓分毫。她默然。&ldo;還是無話可說?&rdo;一絲傷痛從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他隨即又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擺擺手嘆道,&ldo;我逼你做什麼?早去早回,興許還能趕上王大娘今早的第一籠包子。&rdo;她提步上前,側身而過的瞬間,錯過他不捨的眼神。&ldo;陸非然,你還記得自己欠我的債吧?&rdo;他靠在門上,饒有興致地挑眉答道:&ldo;是又怎樣?&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