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混賬!&rdo;念七一聲大喝,卻又低下頭去,放低音量道,&ldo;這裡面的東西若真是人人都看得,王爺又何必下密令令人去辦?好好用你那榆木腦袋想想,別壞了王爺的大事!&rdo;&ldo;這……要不,夫人等等,容小人稟明……&rdo;&ldo;大人是神風營蕭銳容蕭將軍旗下的?上會子喝酒,他可還醉得唱起了秦腔呢,也好,大人帶妾身一齊去坐坐,這辦事不力的黑鍋丟給笑將軍也不錯。&rdo;細節決定成敗,這話不錯。&ldo;小人該死,冒犯了夫人,這就送夫人出城。&rdo;說完示意前方士兵靠邊站些,讓馬車出城。馬車漸行漸遠,站在一旁的年青士兵終於按乃不住,開口問道:&ldo;我說大人,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放他出城了,這上頭若怪罪起來,可是……&rdo;&ldo;你小子懂個屁!&rdo;為首的老兵啐了一口,憤憤道,&ldo;那可是貴人哪,得罪了她,不用等王爺下令,咱們蕭大將軍就能把咱闢了。&rdo;能跟讓蕭將軍唱秦腔的人,身份必定非同一般,還好他資格老,見識過蕭將軍年輕時那一口漂亮的唱腔。長舒一口氣,她將令牌塞回包袱裡,又似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車尾衝到車頭,猛地一掀簾子,大聲說:&ldo;到達開州之前,我們不能停,夜裡遇不到客棧就住野外。&rdo;念七頷首,偏過頭,擔憂地看著她,&ldo;姑娘的身子能撐得住麼?&rdo;&ldo;沒事,我沒事的,肩上只是小傷罷了,岑先生那麼好的醫術,隨便一副藥都能把人吃得龍精虎猛的,我能撐過去。念七你自己小心,前路艱辛,還有,多謝。&rdo;拍拍念七厚實的肩膀,她語氣輕鬆地安慰著。念七轉過頭去專心駕車,不再言語,只是方才匆匆一瞥,他竟覺得莫寒不再是莫寒,她已經漸漸長大,越發堅強,但卻依舊是愛玩愛鬧的性子。活脫脫一直狡黠靈狐,自然要奔跑在山野間方能盡興。&ldo;計劃不錯。&rdo;冷不丁的,陸非然打破沉默,聲線低沉而沙啞。莫寒撇撇嘴,討厭他的馬後炮,只悶悶地應一聲,&ldo;多謝誇獎。&rdo;&ldo;不小心掉下山崖,屍骨無存,豈不更加乾脆?&rdo;她抬頭,有些錯愕地對著他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沒來由地煩躁不已,&ldo;也是,了無牽掛才能一路向前。&rdo;&ldo;這話不錯。&rdo;再次閉上眼睛,陸非然自言自語,&ldo;難得,終於可以好好休息。&rdo;休息?前路茫茫,後有追兵無數,何來休息一說?難耐府中飢餓,莫寒起身開啟放在角落的深紅色木箱,那一箱子點心乾糧讓坐在一旁正處在半夢半醒狀態之中的哈丹巴特爾目瞪口呆。嘴裡叼著香蘇美味的千層餅,她一手拿著小羊皮水壺,一手忙著關箱門,卻仍是熱心地問其他人要不要吃東西。車內二人連連點頭,目光熱切。丟給他們一個藍色布袋,莫寒坐回原位,吃得不亦樂乎。&ldo;為什麼我們的就是饅頭而已?&rdo;指著布袋裡冰涼的大白饅頭,陸非然重開金口,眉目間隱藏著不易察覺的怒氣。&ldo;其實饅頭是萬能的,餓了就可以吃。想吃餅,就把饅頭拍扁;想吃麵條,就把饅頭用梳子梳;想吃漢堡,就把饅頭切開夾菜吃…… &rdo;陸非然老老實實一口接一口吃白饅頭,她一邊吃著各色點心,一邊喝著小羊皮水壺裡的桂花釀,得意地笑。一連兩天,他們馬不停蹄,瘋也是的往前跑,黎明啟程,直到最後一絲餘輝收盡才肯停歇。夜裡便在山野樹林中休息,原本莫寒是不介意與人共宿馬車,橫豎也只是蓋棉被純聊天而已,更何況陸非然和哈丹巴特爾基本上等於兩個廢人,不具威脅性。無奈念七抵死堅持,她一個有夫之婦無論如何不能如此不知檢點,如此,陸非然和哈丹巴特爾隨念七一起露宿山間。抵不過風寒露重,陸非然弱不禁風的身子骨達到了完蛋的邊緣。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我佛慈悲,美男當前她自然要伸出魔抓,哦不,是援手。開啟岑繆崖留下的大藥箱,她的表情已然不是瞠目結舌可以形容,第一閣裡起碼就有三四十個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瓶子,藥箱一共三層,全部滿員,那便是上百種藥了,岑先生還當真是老了。&ldo;第一閣是日常藥品,固本培源丹是止瀉的,花紅片是治療月經不調的,輕鬆丸減輕頭痛,消食片治消化不良,清馨露是外用專治蚊蟲叮咬,呃,對消去吻痕亦有奇效,什麼嘛……&rdo;嘴裡嘟囔著岑繆崖寫給她的用藥指南,聽著馬車裡陸非然不住的細微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