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點了點頭,愛憐地撫上他面頰。再看柳錫輈,卻是收起了那包吃食,淡漠道:&ldo;辰溪乖,剩下的明天再吃,好不好?&rdo;柳辰溪乖乖點頭,懂事地說道:&ldo;還要留給孃親和爹爹吃。咱們好久好久沒吃過ròu了。爹爹身體又不好,應該多吃點。&rdo;好似突然料悟,柳辰溪轉頭充滿希冀地看著莫寒,懇切道:&ldo;好姐姐,你能再給我們送點吃的嗎?爹爹害了病,要吃東西補補身子……&rdo;&ldo;辰溪!&rdo;柳錫輈陡然呵斥道,&ldo;不得放肆。&rdo;&ldo;可是……&rdo;柳辰溪被嚇紅了眼,委委屈屈地看看柳錫輈,又看看莫寒,嘟著嘴,吶吶道,&ldo;辰溪知錯。&rdo;&ldo;姐姐一會就叫人給你送好吃的,辰溪想要什麼,都告訴姐姐,我一會準給你弄來,好不好?&rdo;&ldo;那……那我想要糖葫蘆,可不可以,要兩根,我想留著以後吃,還要,要一c黃被子,這裡晚上太冷,孃親受不住的……&rdo;柳辰溪試探著問,讓人無法想象就在半年前,這孩子還過著錦衣玉食富貴無限的生活。莫寒紅了眼,忙不迭點頭,卻被柳錫輈打斷,&ldo;這裡一直有皇上的人監視,你此番混入已是不易,再大包小包地帶東西進來,除了讓這裡的人過得更加苦楚,還有什麼作用?&rdo;她咬牙,滿口苦澀。&ldo;他雖是我弟弟,更是當今聖上。興許不止你們,連我也一樣逃不過。&rdo;&ldo;怎麼?他要動你?&rdo;柳錫輈淡漠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觸動,有些緊張地問道。莫寒將頭髮甩到肩後,勾唇淡淡地笑著:&ldo;柳二哥,不必如此與我保持距離,他不因你遷怒我,也終究不會放過我。&rdo;&ldo;你知道嗎?這次我回揚州遇見他,他賜我毒藥。這件事一直鱉在心裡,誰都不敢告訴,今日遇了你,說了也就舒服許多。不用擔心,我會熬過去的,你也會。&rdo;莫寒拍拍他的手,安撫地笑。柳錫輈靜默無言,反手握住她,緊了緊又鬆開,低低道:&ldo;我會熬過去的,你也要。&rdo;&ldo;嗯,會的,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rdo;&ldo;天色不早,你該走了。&rdo;莫寒起身,順著柳錫輈的目光看去,呆呆望著在監工的呵斥下努力搬石頭的小男孩,心像是被人狠狠揪在手中,痛得發不出任何聲音。&ldo;辰溪是個好孩子。&rdo;這一刻柳錫輈突然笑了,苦不堪言,&ldo;可我卻沒能力照顧好他。&rdo;&ldo;辰溪會好好的,一輩子平安幸福。&rdo;莫寒轉開眼,彷彿是自言自語,又彷彿是對柳錫輈說。被買通的獄卒急急忙忙跑上前來,催促道:&ldo;夫人,差不多該走了,晚了被人發現,小的就慘了。&rdo;&ldo;知道了,這就走。&rdo;&ldo;阿九,保重。&rdo;莫寒回頭,笑容燦爛而甜美,&ldo;柳二哥,你也要保重。過些日子我在豐樂樓上定大餐,咱們哥幾個一起好好聚聚,你,我,韓楚風,表哥,還有黑子哥,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rdo;&ldo;人生難得幾回醉,好,就不醉不歸!&rdo;柳錫輈激動地捏緊了拳頭,眼中已有淚光。她轉身,擦乾眼角,將食盒遞給胡爾諾,&ldo;這一帶,可有匪賊出沒?&rdo;胡爾諾疑惑地瞟了她一眼,老實答道:&ldo;有是有,但多在官道出沒,搶劫往來商隊,鮮少來此處。&rdo;&ldo;那就出錢,請他們來,事出之後,不留活口,這事我會同王爺說,你只管去辦就是,王爺必會答應。&rdo;拳頭握得死緊,指甲已然陷進肌膚,一陣刺痛感從掌心傳來,莫寒抬手遮住和煦的陽光,忽然覺得曾經溫暖的陽光此刻卻將她照得如此不堪。原來我們,誰都不乾淨。&ldo;你在此等著,不怕那人起疑心?&rdo;橘黃色的燭光照在他英俊的臉龐上,竟多出幾許男人的風情,他滿身貴氣,即便是在這陋室之中依然半分不減,透露出成熟男人才有的霸道與魄力。莫寒和衣斜靠在c黃沿,半眯著眼看向坐在桌前自斟自飲的男人,目光中,竟有自己也無法察覺的眷戀,&ldo;無論如何做,他都是要懷疑,但那又如何?&rdo;&ldo;這話怎麼說?&rdo;完顏煦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烈酒,招手道,&ldo;不想睡的話就喝杯酒,暖暖身子。&rdo;她搖頭,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懶懶地說道:&ldo;那酒太烈,不適合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