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錫侜也不知從哪冒出來，好奇地問：&ldo;怎麼？誰對男人有興趣？&rdo;&ldo;哪，你看！&rdo;莫寒朝被扣住的手腕處努努嘴，示意問題在於沈喬生。柳錫侜恍然大悟道：&ldo;我說喬生你這些日子也不去芙蓉閣了呢！原是轉了性了！&rdo;&ldo;胡鬧，我那是怕阿九人生地不熟的走丟了。&rdo;說罷，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便走開了。原來沈喬生除了假笑還是有點別的表情嘛。莫寒同柳錫侜說笑著，繼續看首飾。拾起一個華麗的鑲珠寶鎏金銀簪，莫寒湊近了仔細瞧了瞧感嘆道：&ldo;鑲的是琥珀和紅藍寶石，做工也好，夠輕巧。&rdo;比宮裡那好幾斤重的金釵好多了。柳錫侜接過簪子，掂量掂量，道：&ldo;是包金，寶石也不純，不過手工倒是一流的。你若喜歡，隨意撿了回去便是了。橫豎是你柳二哥家的店。&rdo;莫寒一喜，心想這是難得的便宜，又睹見沈喬生在一旁休息，心中繞個彎子才開口道：&ldo;柳二哥的心意我領了，只是我早帶了付賬的人，哪有不用的道理。&rdo;柳錫侜自然明瞭，慡朗一笑。&ldo;好，今日咱們就撿些貴重的，也折騰折騰那管家的人。&rdo;繼而吩咐老闆從櫃上取出一根翡翠鳳髮釵，來回看了看，道：&ldo;這也算是店裡的上等貨色，配著流蘇髻就更美了。&rdo;&ldo;這個不錯，配墜馬髻再好不過。&rdo;沈喬生拿著個蝴蝶狀金步搖在莫寒眼前晃來晃去。敢情這兩人都是研究女子髮髻的高手了。莫寒也不理會，徑直走道陳詮跟前，問道：&ldo;陳大哥覺得呢？&rdo;&ldo;莫兄弟要買這簪子作何用呢？&rdo;莫寒一下懵了，高手，果然是深藏不露的。不等莫寒做出反應，沈喬生率先開口：&ldo;還不是汀蘭，吵著鬧著讓人給她捎首飾。&rdo;汀蘭是沈家最小的女兒，與襲遠一般大。莫寒投給他一個感激的眼神，匆匆收了東西就想走。沈喬生倒是大方，將方才莫寒挑過的東西一併買了，還有她臨時選中的龍首螭形玉帶鉤。走一小段路，男人們手上的東西也多了起來，沈喬生已將上午買的寄在樊樓，此刻也提了三四帶，都是些小物件，吃的玩的都有。才買的首飾在柳錫侜那，只是柳錫侜望著沈喬生的背影，笑得詭異。酒趣豐樂樓十分靠近皇宮，他們的樓修的比宮牆還高了，便禁止西樓登臨睽望。齊太祖時又修了稍矮一些的三座副樓，與主樓一起形成了京城最大的酒店群。四人進了豐樂樓頂樓的房間，從窗戶相下望去，可以看見整個東京。本想從遠處看看皇宮，可惜西邊的窗戶被封了，只能向東遠眺，欣賞車如流水馬如龍，還有那蜿蜒西去的汴河水。先點了些下酒菜，莫寒本是南方人，這時泰國良種水稻經由政府推廣已經普及，所以能夠吃到符合南方人口味的大米，便又上了綠色的琉璃碗盛的面和羹，叫做&ldo;合羹&rdo;。有柳錫侜在，酒是必定不能少的，只是這是還只有黃酒，白酒估計也快投胎了。見吃的差不多了，胃裡已有鋪墊，柳錫侜舉杯道：&ldo;莫兄弟，這可是豐樂樓最出名的眉壽酒，你初到京城，這杯酒就當愚兄為你接風洗塵。&rdo;莫寒也不扭捏，端起酒杯就道：&ldo;那就多謝柳二哥了，以後就同表哥一樣喚小弟阿九便是了。&rdo;說完，仰頭飲盡，再將酒盅翻個個‐‐竟一滴不勝。柳錫侜見她小小年紀，樣貌清秀，骨子卻是豪慡。頓時覺得又尋著了知己，舉杯又道：&ldo;阿九好氣魄，愚兄敬你！&rdo;莫寒自是來者不懼，覺著這眉壽酒不如白酒辣口，也比米酒醇香，既有白酒的勁道，又有米酒的潤慡。比后妃的香泉酒、天醇酒、瓊蘇酒、瑤池酒慡利多了！在宮裡也不能多喝，趁著新酒開壇，又有保姆在側，不多喝幾杯怎麼對得起自己。二人一來二去的變著法找理由對飲，竟為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灌下七八杯。喝光了兩壺酒，也不見有什麼醉酒的反應，莫寒越發大膽起來。柳錫侜又說為了阿九生的如此好看也要喝一杯。莫寒覺著柳錫侜這人煞是可愛，大笑道：&ldo;那是要敬我的爹孃了！&rdo;舉杯時手被沈喬生按住了，他繃著臉，用警告的口吻說：&ldo;這酒後勁足，醉了回去可不好交代了。&rdo;那是你不好交代，又不是我，出了事就說是你把我拐帶的！莫寒成心作弄他，吐出舌頭朝他做了個鬼臉，趁他發呆的時候，抽出手，道：&ldo;柳二哥，今日咱們不為別的，就為讓表哥破財乾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