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廷心中一動,“你是說……”子鈺抬起頭,“不知王爺有沒有著人打聽,皇上昨夜,是否經了什麼刺激,”見他神色有些凝重,忙又道,“我也是瞎想,說不定是積累到了時月,突發的也不一定。”青廷卻很以為然,“你說的有理,無論怎樣,都要去查一查,此等時刻,容不得半點輕忽。”子鈺忙問,“要不要我去貴妃那裡看看?”青廷有些猶豫,子鈺忙解釋,“自上回與王爺合計,將北戎的情報透露給她,她對我,能看出來少了許多戒備,貴妃她還以為,我是為了做正妃,和月華的安危,一直對您假意逢迎呢!”青廷正是對此處深度懷疑,他搖搖頭,“我與你這樣,她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看不出?不行,我不能再讓你去冒險。”“她看不出,”子鈺的語氣卻是篤定,看著他懷疑的神色,緩緩道,“因為貴妃,她不相信感情,她以為我與她一樣,對您死了心,從此只要權勢。這,正是她的盲點。”半日閒子鈺去了萬錦宮,卻只是與貴妃話了些家常,青廷雖覺她說的言之有理,但為謹慎起見,還是決定自己這邊去探問,子鈺一想,貴妃何等聰明的人,自己問多了,反而會添了她的疑心,便也作罷。這日,便藉著自己生辰將近,欲接月華回府之名,來了萬錦宮。貴妃今年已三十有八,因保養的好,身段、姿容都未見怎麼變化,只是多年執掌後宮,積威甚重,頗令人不敢逼視。她與子鈺也近一年未見,平日裡都是靠林喜貴、德芬等下人們傳遞著訊息,此時仔細端詳,見她身著淡金色底子花卉緞面交領薄襖,橘黃百褶裙,銀杏葉兒狀的耳環,髮髻上簪了只吐珠的紅寶鳳尾步搖,面容潔淨,恍如滿月,邊贊邊嘆道,“做了側妃,果然便不同了,如今見你,越發出挑了。”子鈺忙微一欠身,臉上隱過一兩分恰如其分的得意,“這都是託娘娘的福,奴婢才有的今天。”貴妃一抬手,“好啦,都做了娘娘的人了,以後別這般稱呼了。”子鈺點頭,道,“謝娘娘。”貴妃與她說了幾句閒話,問道,“你來我這,就不怕家裡頭起疑?”子鈺搖搖頭,“我只說來接月華,坐坐便走。”貴妃長舒一口氣,嘆道,“你家王爺,鬧得本宮這裡,好不煩心。”子鈺秉住神,瞬間擺好了面容,方抬起頭,懇切道,“王爺也是一心為公的心,無奈受了奸人的挑唆,才錯分了是非。”貴妃聽她有話,挑高了眉,“哦?”子鈺稍往前傾了身子,繼續道,“若不是有人妄圖藉著王爺,與大將軍作對,哪裡會有這些事體?”見貴妃但笑不語,也嘆道,“我時常勸著王爺,這些個朝廷大事,多管不美,若能如往常般,做個富貴閒人,多好!——王爺,也有些動心呢!”貴妃點點頭,笑道,“到底是女生外嚮,他對你好一些,你又開始迴護著他說話了。”見她訕訕笑著,拍拍她手,笑道,“有時候,真覺得你如我出嫁的女兒一般呢!”兩人虛來實往得又坐了一時,宮女便帶子鈺去尋找月華,宋姑姑看向貴妃,欲言又止,貴妃抿著些笑意,“放心吧姆姆,我自有分寸。”這邊子鈺剛出了寢殿,要去找月華,卻見她跟著邱得意迎面而來,這猛一照面,兩下里不由都有些驚訝。月華在外人面前一貫是與母親冷淡的,只還如往常般,福個禮,便站到一旁。子鈺見邱得意向她行禮,忙也微微點頭,下意識問道,“公公這是……”“哦,”邱得意再一躬身,“皇上命我帶郡主前去陪伴,我且與娘娘通說一聲。”說罷便帶著月華步入殿內。不一會出來,卻見子鈺還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心中不免生出幾許希翼,想了想,終忍不住上前,喚道,“娘娘!”子鈺回過神,對上他流露出幾分祈望之色的眼睛,她胸口一窒,但還只是俯下身去摸月華的頭,“過兩日是孃的生辰,我已與娘娘說過了,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