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與榮嬤嬤去了。鄭氏環顧了她幾個一下,“等娘娘回來,我們便再一同敬娘娘一杯吧,”說著示意耀紅將托盤端來,上面工工整整,排著五個酒杯。依次分發了,子鈺見於氏與錚錚交換了眼色,於氏斂下的眼底,有著不容錯辯的慌亂,子鈺感到一陣幾要窒息的心跳,腦中迅速運作起來——是了,便是在這裡了!不多時太妃回來,鄭氏率先拿了酒杯,她幾個也一一拿過,幾人一同走到太妃座前,鄭氏笑道,“娘娘,今兒個高興,我們幾個,便多陪娘娘吃一盅……祝娘娘健康長壽,咱們家永遠這般團圓。”她說了什麼,子鈺幾乎一個字也未聽進去,每一個字像是錘子一樣向腦中鑿來,又好像是雲般的飄著。低垂著眼,她靜靜地看著手中的酒杯,裡面的酒水,黃澄澄很是普通——喝,還是不喝?忽然憶起出宮前與貴妃的對話——“娘娘,您怎麼能保證這計劃一定成功,即便太后賜了婚,皇上他,會不會殺了我?”自己當時,也是害怕的!貴妃怎麼答的?她看著自己,面上的表情認真而莫測,緩緩道,“這就是你自己,要冒的風險了。”看著酒水,她心中回覆了平靜,是的,她相信自己的判斷,不會錯!此時恰鄭氏說完最後一句,子鈺隨著其他人,將杯中水酒一飲而盡。再回到座上,她微笑著與旁邊的邱氏說話,忽聽耀紅驚呼道,“娘娘,娘娘,您怎麼了?”連忙隨邱氏起身向鄭氏那邊望去,鄭氏歪倒在耀紅的懷中,抽搐著,一抹鮮血,緩緩從嘴角流出。子鈺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喊,“娘娘!”身子也與邱氏一起,撲衝了上去,眼淚在一瞬間流下,周遭的女人喊叫聲、桌子倒地聲、孩子哭聲、碗碟碎裂聲,一片混亂,子鈺的心中,卻落下無比蒼老的深灰一般的死寂,她知道,自己原先讓德芬準備好的解毒藥劑,再也用不著了!真與像子鈺知道自己此時應該剋制,可眼淚像是不聽使喚一般,洶湧著流出來,不能停止。邱氏也哭得忘記了場合,她轉過身,拉過子鈺的手,又看向上面幾要暈厥的太妃。“怎麼辦?”她哭著問,帶著驚慌和無措,卻不知是問誰。子鈺的目光,從鄭氏身上游移到她面上,左手中邱氏的手,是溫熱的,右手拾起鄭氏垂搭下來的手,她已停止了抽搐,手腳也繃直了,漸漸冰冷。生與死,原就是這般簡單,前一秒鐘還鮮活生動的生命,瞬間就……子鈺握緊了右手,卻終究抓不回來,感覺自己有一部分,如這手中流逝的生命一般,也已隨之消亡。青廷接到了訊息,匆匆趕來,見到現場,他面上浮現一抹真切的悲痛,上前抱住了鄭氏的身子,他抬起頭,啞著聲音吩咐一邊呆掉的譚娘子,“太妃受驚,快送她回房歇息,”轉身又面向眾人,厲聲道,“其他人都留下。”太妃與孩子送走後,子鈺等人都退到了一邊,所有僕人,從一般的到主子身邊的,烏鴉鴉跪了一地。青廷站在太妃才剛的座位前,面色黑沉,目光一一從眾人身上掃過。空氣中靜得可怕,他緩緩開口道,“都道家醜不可外揚,可今日這事,必是這屋裡人所為,就算掀開到皇上面前,本王也絕不能姑息!”立刻就有人將剛才那些備酒、斟酒、捧盤的下人們帶上,包括鄭氏身邊的耀紅。也不多說,上來便是一頓亂棍,五六個人連連哀號,可憐耀紅哪受過這樣的罪,最先暈厥了過去。第一輪結束,周成喝問,“招不招?”又問,“有沒有可疑的其他人?”有一兩個便攀出了誰才剛到了近旁,周成也命人將他們拖出,跟著才剛那幾人,又是一輪棍棒。三四輪下來,各個幾乎都奄奄一息。涼水潑醒後,待那棍棒又要再起,一人終忍不住嘶叫道,“奴婢看到,看到順眉擺好酒盅後,於娘娘曾到她身邊……”說著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