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青廷這邊呢?他的具體想法,子鈺總還有些不透,對這些她自己不能把握的事,她忽生出一些厭煩,而心內,也突有一個聲音隱隱問道,還有,你自己呢?第二日一早,杜蘭春喜便攜手來到子鈺面前,子鈺不說話,只看著她們。杜蘭兩個跪下,“宜人,是我們錯了。”子鈺問道,“卻錯在何處?”杜蘭先抬頭,“我們不該鬧彆扭,您昨天說的對,我們鬧彆扭,今天可能會犯小錯,明日,不當心,或許就會壞了大事。”春喜也接著道,“我兩個錯了,求宜人罰我們。”子鈺看向她倆,都盈盈含淚,確一副知錯悔過的模樣,再加上也知她倆素日的為人,便又問道,“知錯,是一方面,另外,可還能共事?”杜蘭忙不迭點頭,“能的能的,春喜是好人,是我小心眼了。”春喜聞言,抱住了杜蘭,抽泣著哭出,“杜蘭……”她一這樣,杜蘭也撐不住哭了。子鈺靜靜看她倆哭了一陣,並不說話。一時她二人略止住,叩頭道,“求宜人責罰。”子鈺方把她二人拉起,一手一個,凝神看向她們,正色道,“一件衣服,有什麼打緊?莫說一件衣服,便是再寶貴的東西,都不過是死物,能換來你二人相好,於你們,於我,都是值得的。”杜蘭春喜對望了一眼,又都撲通跪下,仰望著子鈺,那玉一般的臉上,閃著智慧、親切和苦心,她二人的目光裡,更多了敬重與帖服,聽她又緩緩道,“你二人要記住今日的事,日後莫要再受什麼人的挑唆,任何東西,都比不過這人與人之間的情誼,任何!”杜蘭春喜剛出去,子鈺便命馬嬤嬤將德芬喚到房中,馬默默想勸,子鈺笑點頭,“我都曉得的,嬤嬤,放心。”德芬進屋,也不猶豫,麻利上來,咚咚咚先叩了三個響頭,“奴婢給宜人娘娘請安。”子鈺和煦一笑,“上次不說了,莫要再這樣叫。”德芬身子跪的筆直,小小的臉上神情嚴肅,帶著十二分的真誠,“娘娘就像天人一樣的,不叫您娘娘,奴婢不敢。”子鈺淡淡一笑,“你今年幾歲了?”“回娘娘話,奴婢十二虛歲。”子鈺似有些驚奇,“才這樣大,就這般會說話。”德芬小臉上現過一絲驕傲,“謝娘娘誇讚。”子鈺凝住了點臉色,直看向她,德芬也看著子鈺,半晌,忽然道,“娘娘,您不說話,更美了!”子鈺有些一愣,微微笑過,說道,“叫你來,是有些事吩咐你做。”德芬一聽,跪的更直了,小耳朵恨不得都要豎起來,兩眼發亮,“全憑娘娘吩咐,娘娘讓我做什麼,我便做什麼。”子鈺俯視著她,目光平順,“從今日起,這院裡,什麼人每日見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你便都給我回來。”頓了一下,問道,“你可做得?”德芬更樂,咧嘴笑開,“做得做得,這個奴婢最在行了。”“嗯,”子鈺點點頭,“你若做得好,我重重有賞。”說著丟給她一個銀稞子。德芬接過,重重叩頭,“謝宜人娘娘。”子鈺微皺眉。“從今日起,不準再這麼叫。”德芬又叩頭,“是!謝宜人!”宮牆外後宮之中暗潮洶湧,朝堂之外,何曾有過半刻消停?上回說青煜門下的一官員惹上人命官司,丁氏一門發動了給事中彈劾,言辭之中,直指青煜,青廷從江南趕回來,也正為此。此事著實是那官員理虧,強娶民婦,那女子失節之後,上吊自殺,而那夫家,雖不是當地大戶,也是莊子裡的讀書人家,實咽不下這口氣,恰又有京裡的人下去挑唆,打保票為其出氣,這才叨登出來,鬧的大發了。青煜是爆炭性子,得知這事後,恨不能自己提劍把那狗官砍殺了,但丁家那邊抓的時機急,早先一步一本參上,此時若殺,到象是理虧滅口一般,也只得先留下。青廷的主意,本是想勸青煜這事忍耐,拿出個公正處理的條款來即可,被丁家拿住,就忍耐一次。可,正在這當口,麗妃有孕,貴妃有求,與眾心腹商量後,便改了主意。上次處理北方軍需官之事時,青廷雖未直接參與,但絆倒了李霽,他確暗中出了實力,再加上舉薦的馬振著實立了大功,青煜感激,因此青廷後來提出,提審李霽時希望能派一人參加,便應的極痛快,後來和帝圈定的審理人員名單中,果見了此人。此人姓甚名誰,暫且不表,審理過程,也不便細說,只這人神通,審查時自以其他人為主,抄家的好處,也是半點不多拿,力道,卻都使在了下面,花了無數銀錢氣力,促成了李霽行刑之前,與青廷見上一面。這事做的極隱秘,除去青廷、李霽,知道此事的,也只有那審理官與淳于郭。便是那會面,也只見了半個時辰,沒人知道他二人究竟談了什麼,但,青廷開出了李霽無法拒絕的條件——保住了他幼子李松的性命,如此,青廷從李霽手中拿到的東西,有多重要?列位便猜吧。青廷握著這些李霽臨死前從嘴裡掏出的東西,本想著或過個年才用的上,未料事情來的快,思量幾番,便拿出一點,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