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廷見她神情從剛才的竭力探索,到雲收霧淨,不過一瞬,心中忽對她產生更深的一種感覺,說不清楚,只隱隱感到一絲驕傲,摟緊了她,這是他的女人啊!子鈺忽被他摟緊,也伸手抱住了他。半晌,才抬起小腦袋,“該怎麼說,我拿不大準,王爺教我。”青廷剛要說話,忽聽外面周成低聲道,“王爺,淳于先生來了。”子鈺忙要起身,“我先回去。”青廷同她一起站起,幫她理理髮髻衣衫,“不必。”淳于郭進來,見到子鈺,微微一愣,隨即馬上行禮,“老夫見過宜人。”子鈺趕緊福身還禮。青廷開門見山,“貴妃今日喚子鈺過去,該怎番說,便合計一下。”子鈺聽他叫出自己閨名,不禁望了他一眼,臉上微微一紅,但也只扭捏了一下,便對著淳于郭福身道,“還請先生多多提點。”“說不上,”淳于郭連忙再起身,看向青廷,見他神色平靜自然,便知是與她說開了的,當下問道,“不知宜人是怎樣想的?”子鈺見直接問她,也看向青廷,青廷亦點頭道,“無妨,你便說吧。”子鈺想了想,便道,“妾身一直在想,貴妃與皇后,到底誰更不想要這孩子出生?”說完見他二人都不答話,面上不免出現一絲尷尬的紅。未料淳于郭撫上了鬍鬚,“請宜人繼續。”子鈺見他有鼓勵之意,遂又輕聲道,“妾身還在想,貴妃究竟為何要王爺幫她,又想要王爺幫她什麼?”頓了一下,見他二人還是無聲,索性全部說了,“本來,我只以為,貴妃只是想壯大徐家的勢力,現下看來,她並不僅止於此。而本來,她最大的對手,便只是皇后,現下麗妃有孕,便硬生成了目前她最大的障礙和變數。”淳于郭眸光一閃,“為何麗妃是她最大的障礙?”子鈺凝神看向他,目光如幻彩的寶石,“因為皇后與東宮名分已定,麗妃這胎是男是女,她可以等,而貴妃,呵,萬一麗妃生下了皇子,她卻經不起這萬一!”“所以……”“所以妾身認為,貴妃這次的主要目標在麗妃,而不是皇后。”屋子裡頓時一片靜默,淳于郭望向青廷,後者眼中,也隱過一抹讚歎,便又似自言自語問道,“貴妃究竟想讓王爺,幫她什麼呢?”子鈺卻搖搖頭,“妾身還沒有想的明白。王爺總不能,”說著擔憂看向青廷,“為她去做這打手吧。”青廷一笑,“她不會這麼笨的提出,孤也不會那麼笨的去做。”子鈺這才稍稍放心,“那……”青廷笑道,“你只想到貴妃盯緊了皇后與麗妃,怎不想皇后呢?她是不是也要盯緊了她們那兩邊?”子鈺一偏頭,思索片刻,“我懂啦!”見他二人均笑笑的看著自己,臉上一紅。淳于郭笑接話道,“麗妃有孕,整個宮裡便都如沸水裡一般,這時候想出點動靜,哪個眼睛看不見?想做的隱秘,何其難也!貴妃的性子,是極果斷冷酷的,她決定去做,便得有些個把握!”子鈺回想到貴妃以往種種作為,輕點頭道,“貴妃身上,確有一種拼勁和賭性。”“不錯,”淳于郭繼續,“此番對她來說,無疑又是一場豪賭。一般說來,越是在上層,越是在這明擺著會出是非的時刻,越是要靜的。但正如宜人所言,貴妃不能靜侯麗妃生產,她賭不起這男女,定要在此時下手。這樣的時候,會擔了多少風險啊,稍有不慎,變被人抓住了錯,到時候就萬劫不復了。”子鈺聽完,望著這瘦巴巴的小老頭,漸生出一股敬意,想了想,微微一笑,“這便象玩鬥地主,麗妃此時,便是那地主,皇后與貴妃,便是閒家。這遊戲能不能贏,牌好是關鍵,麗妃的王牌便是皇上,皇后那裡是丁家,貴妃這邊,”說著看向青廷,“便要拉上王爺了吧?”青廷笑開,轉向淳于郭,“先生看子鈺如何?”淳于郭捻鬚頷首,“小荷才露尖尖角啊!”此話一出,子鈺頓紅透了雙靨,青廷麵皮也微微一紅。淳于郭奇怪,卻見子鈺背轉過身,青廷眼中透出笑意,輕對著他搖了搖頭。子鈺面頰火燒一般,急匆匆對青廷道,“王爺,如此,妾身今日便不能輕易答應了貴妃,只稍拖著要個大的價錢才象,是不是?”見青廷點頭,便又匆匆對淳于郭行了禮,頭也不抬,便要出去。剛到門口,聽身後青廷又開口,語調再正經不過,“午膳後我去你那,再合計一下。”子鈺揹著他二人,臉紅的都滴得出血來,胡亂答了一聲,落荒般跑開了。回到房內,卻不見杜蘭與春喜。子鈺命馬嬤嬤去找,不多時,兩人低著頭來了,眼裡都帶著眼淚。子鈺面色一沉,“怎麼了?”兩人踟躕了一番,同時跪下,杜蘭先開口,“剛才我倆洗衣時,不小心,將宜人那件雲錦壓枝牡丹的衣裙,給洗得破了……”子鈺本已料到,當下更沉了臉色,“可是這回王爺南邊回來時給帶的?”杜蘭從未見她如此面色,春喜也是,兩個皆開始抖顫起來。子鈺便衝春喜,“是誰弄的?讓你們小心,明明知道這衣服嬌貴,才讓你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