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要看透這幕布後面,究竟坐的何人。和帝並未問多,只讓她陳述當日情形,媚如聽是皇上,方記起了害怕,抖顫著說了,子鈺聽她一口咬定當日自己去了春蕪宮,與貴妃相談甚歡,後頭屋內遞來帕子,命她送去夏粹宮,不由也微微發顫,與和帝握著的手,更加的冰冷。媚如出去許久,子鈺還有些失神,半晌,方看向和帝,喃喃道,“皇上,她說謊。”黑暗中,和帝的眸色更深,子鈺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企求之色,“那天,奴婢明明與您一起……”“呵,”和帝目光逡巡過她略帶驚恐的小臉,不放過一點變化,低問道,“她說謊,那,你呢?你有沒有對朕說謊?!”子鈺面上果現出慌亂,在他灼灼目光下,眸子閃躲撲朔,垂下了眼。和帝捏緊她下巴,迫她抬高,聲音更低,“那天,亭子裡,是不是還有何人?”子鈺頓怔在那裡,暗沉了口氣,抬起眼眸,那眸中,居然回覆了些許平靜,“沒有。”和帝聞言,反笑了,猛鬆開了手,繼續詐她,“沒有,這到真奇了,偏這樣湊巧,你與朕一起的那日,便是剛那宮女指認你去春蕪、送帕子的日子,她自然是說謊,因為,朕剛巧就是那人證!呵,”說著忽迴轉頭,凌厲看向子鈺,揪住她衣領,話音陡變得猙獰,“你們欺的朕好啊!便把朕當那三歲小兒麼?!”子鈺一個激靈,脫口道,“皇上,我沒有……”和帝更將她提起,貼著她鬢角追問,如咬耳而過的冷風,“你沒有,那他們有沒有?”子鈺心中慌亂至極,昏暗中,臉孔雪白的反襯過了身上月白的衣物,饒如此,和帝見她還只是只死咬住嘴唇,頭髮都搖的散了,眼中卻又倔強起來,更行惱怒,沉聲道,“朕再問你一遍,那日亭中,到底有沒有旁人?”子鈺全身顫抖的不能自已,卻,還是搖搖頭。和帝怒極,一揚手,將她重重打下了榻子,子鈺頓跌趴著伏在地上不能起身,只覺臉頰火辣辣的疼,帶的耳中也嗡嗡的。和帝濃重喘息著,見她還如以往一般倔強著,指著她,提高了聲調,“你倒是千萬般的為著他,他呢?你前腳走了,他們背後就算計出這等好的計策,拿你來當引子,引該上鉤的上鉤,讓該出事的出事!”說著將她拉起,帶到自己胸前,看她一邊臉頰已鼓起幾個指痕,眼睫抖顫低垂,心中敵不過,又漫起憐惜,扳過她小臉,撫上那指痕,摩挲著,低低輕問,“魚兒,你為他做這多的時候,他可想到過你?”和帝的幾句話,徹底將子鈺打的垮了,臉疼,頭疼,腦中、心中一片混亂,心中猶如狂沙吹過,痛的甚至無法呼吸,她拼命的搖頭,看向和帝,眼波如破碎了一地的琉璃,再聚不得光影,“別再說了,求求您,別再說了……”和帝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又痛又恨,固定了她頭顱,“這樣你便受不了?那你呢?你便也是盡著情的哄騙朕,是不是?”見她閉緊了眸子,痛聲道,“欺君,是大罪,你知不知道?我能容忍你,朕卻不能。你說,你讓我拿你怎麼辦?你讓朕拿你怎麼辦?”子鈺胸口起伏,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嘶啞著聲音,“皇上,您便殺了我吧。”和帝看向她,雪白的臉上死一般的沉寂,而這沉寂,自然不是因著自己,思及此,和帝恨極,枉自己這般挖心掏肺,她卻還是為著別人,甚至可以言死!揪住她衣領的手,顫抖著,猛往下一拉,那如玉的胸口肩頭,頓露了出來。子鈺大驚,大力掙動起來,和帝見她死灰一般的眸子裡終出現了慌亂的神色,痛笑出聲,“你死都不怕了,還怕這個?!”淚意終傳到了眼中,子鈺拼命的掙扎,和帝輕輕便制住了她,湊的近了,昏暗的燭光下,忽看到她身上的點點紅痕,淺,但清楚。和帝一點點撫過,看向她,眼波陰暗閃動,“他對你,也不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