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疑,“真用不著抓那內鬼?”貴妃嘴角噙住一絲冷笑,“不抓,本宮也有辦法讓他(她)開不得口,做不了亂!”宋姑姑嘆息著,“只是可惜了媚如……”見貴妃不語,忙又強笑道,“到時候給她家中多幾個補恤,也就是了。”貴妃半合上眼,沉默半晌,又問道,“皇上那天下午,可是確定都待在養心齋?”宋姑姑忙道,“是!小林子一直跟在遠處,而且,皇上似是很不想讓人見到,那日便上那車輦,都是讓邱得意喚進林裡,自己抱的上去……”貴妃有一瞬間的沉默,冷笑道,“他寶貝一般的人物,可不是小心翼翼,遮三掩四,不過,若不是這樣,哪裡能方便我們的計劃?”宋姑姑還有些猶疑,遲疑道,“不過小姐,您那日與寧王,並未說是藉著她的名啊,看寧王那樣子,也是十分在意她的,到時候,會不會……”貴妃木下臉,沉聲道,“這就由不得他了。不過我想,他怎樣也不會為一個女人與我徐家翻臉。”宋姑姑見她累了,便要喚人整治湯水,剛起身,忽又想到什麼,說道,“小姐,老奴看那小林子,著實是個有用的,先擋住了皇后那邊的小西子,沒讓他跟到湖邊,後頭又盯準了養心齋那邊,並沒有半個人曾過去。以後很可以使喚。”貴妃沉思著點點頭,“待這事了了,便給他升升,我這殿內,確需要一個這樣的。”時間很快,一晃,就過了中秋,麗妃的流產,也是近一月以前的事了,據說宮中,查的很緊,麗妃宮裡的宮人,不論品級,都已拷問了一遍,至今,還未有甚訊息。究竟是麗妃自己自然流產,還是由藥物、人為所致,太醫們也都說不太清楚,或是不大敢說的清楚,和帝一怒之下,撤了三個有名的太醫,而那查問的力度,便也更加大了。自那日宮中回來,子鈺便再沒有進過宮,每日裡只自己房中待著,除了王妃那邊的晨昏定省,哪裡也不多去。馬嬤嬤旁邊看著,有些納悶,那日青廷踹門,她本以為二人是鬧了口角的,只怕他冷了這邊,不再過來,卻沒想到,自那日起,青廷不僅沒有冷卻,反來得更勤,這一月,幾乎都泡到了這裡。且,夏日裡衣衫薄,馬嬤嬤又伺候了一兩次子鈺沐浴,見她身上,哎,饒嬤嬤她已一大把年紀,也不禁臉紅,反過頭又擔心起子鈺的身體。這日午後,日頭都已快落下,馬嬤嬤見德芬巴頭巴腦的在主屋前晃著,虎下臉,“宜人還睡著呢,一邊玩去。”德芬福了個身,想了想,還是蹭過來,“嬤嬤,您不覺得,宜人與王爺最近,有些不對?”馬嬤嬤厭煩,“你懂個屁,剛誇你老實了兩日,又要做死,還編排到了主子身上。”德芬也不惱,伴個鬼臉,“算我沒說,我等下還來,宜人還等著我報告呢!”說著蹦跳著走了。馬嬤嬤雖斥了德芬,心中確隱隱覺得有些不安,輕手輕腳得進了屋,子鈺還睡著,剛想出來,見她薄被散落,便上來為她蓋上。子鈺卻醒了,馬嬤嬤見她還有些迷瞪,便為她更衣,這小衣一解,不由張嘴“哎呀”了一聲,子鈺方有些清醒,忙攏住了胸口。馬嬤嬤也顧不上禮節,榻上坐了,嘆道,“王爺近日,怎韌的孟浪!”子鈺早紅了臉,垂下頭,“嬤嬤……”馬嬤嬤不顧她害臊,抓住她手,再嘆道,“您得和他說說啊!”子鈺見她目光中充滿了憐惜與慈愛,再想這一月以來青廷的無度,眼圈也紅了,輕輕搖首,“我不知該怎樣說……”馬嬤嬤還想說什麼,見她神色迷惘,還有些黯然,便不再出聲,只幫她穿戴了衣物,便出去了。馬嬤嬤出去後,子鈺便坐在桌前,看著那窗稜上的光線,一點點斜下、變淡,這屋子裡,便也跟著一點點被黑暗裝滿。子鈺閉上眼,有多久了,那荒蕪的感覺,本以為再不會有,如今卻再次襲來,且看著它一寸寸,灰沙一般的侵吞心中原本已經柔軟的角落,黑暗中,子鈺感到一陣陣惡毒的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