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想,後背都被冷汗溼透。仔細想來那抄家審查的幾人,雖均是和帝欽點,但誰知每人背後到底是何主?而李霽除了這些,還漏了哪些?這些東西,到底掌在誰的手中?是輝王,是他人如徐家寧王,還是,皇上?再也坐不住,丁泗衝命人喚來若干心腹,緊急磋商對策,同時命那人帶話給皇后,把訊息傳給她,並說近期要去宮中商議。皇后得知了前朝的資訊,晚間再接到兄長的資訊,知道了事情的緊急,本就不安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來到太子的寢室,看著他熟睡平靜的臉龐,眼眶不由溼了,顫著手摸著他稚嫩的臉龐,她明白,丁家,包括她自己,能有今天這樣顯赫的地位,都是眼前這小小孩子所賜。皇后在床邊跪下,閉上眼,心中默唸,兒啊,這一次,你一定要再保佑我丁家,和你舅舅,而只有這樣,才能反過來保住你啊!皇后禱唸了幾句,心中平靜了許多,想到那已經懷孕的麗妃,和雖無子,但一直虎視眈眈、漸成大勢的貴妃,握住太子的小手,眼神變得堅定起來,兒子,母后,一定不會讓這些人傷害到你的!子鈺這邊,把青廷的意思帶到,貴妃見朝堂起事,本就猜到或是青廷暗中所為,此時見應著了,感激之餘,未免帶了三分驚訝警惕,子鈺按照青廷的吩咐,獅子大開口,要求貴妃與徐家幫忙,把江南與兩廣的鹽政,泰半交給寧王門下,貴妃聽了,反高興起來,卻作一副微愁模樣,“這些東西,現都把在丁家手裡,要分來幾分,無異於割他的肉一般,卻不大好辦。”子鈺也作一些赧然,“王爺也知此事不易,不然也求不到您了不是。”貴妃想到此次輝王出擊,正抓的丁家在鹽政稅款上痛腳,遂認為青廷果真心思在此,思量一下,點點頭,“本宮與哥哥商議一下,你且等著,必不讓你那王爺失望。”子鈺連忙福身,“奴婢先替王爺謝過娘娘。”貴妃心情頗好,笑道,“你到真是一心一意的為他,你放心,這事一過,我必也為你謀個升位。”子鈺趕緊跪倒,“謝娘娘恩。”貴妃一笑,似自語道,“呵呵,輝王此事甚妙,本宮到看那丁思林,對夏粹宮(注:麗妃所居宮殿),還坐不坐得住!”子鈺回到府中,稍歇息了一會,雖只與貴妃相處了半個時辰,可,真是疲累!剛要躺倒,忽見視窗彷探過一影子,子鈺一驚,“誰?”卻見德芬巴住了視窗,探出小半個腦袋,“宜人,是奴婢!”子鈺見她一臉泥,有些好笑,“你在這做甚?鬼頭鬼腦,不怕嬤嬤罰你!”德芬鬼渣渣的,“杜蘭姐姐,不讓我進去。”子鈺一回頭,“杜蘭,去給我拿些酸梅湯來。”聽杜蘭在外間應了,便對德芬道,“進來吧。”德芬進屋,照例咚咚咚三個響頭,也不等子鈺叫起,抬頭大聲道,“宜人,您吩咐的活,奴婢向您彙報!”子鈺帶著一分笑意,也不叫她起,“你說吧。”德芬就筆直跪著,一一說來,老王,小順,外間到眾僕婦小廝,一個個說來,正說的興起,杜蘭打簾進來了,“宜人,湯來了。”忽見德芬跪在那裡,連說帶比劃,唾沫星子亂飛,上來喝道,“這哪裡是你來的地方,還不出去!”德芬正說的起勁,不妨她從後來這一句,忙往子鈺腿邊蹭過去,回頭喊道,“宜人叫我來的,宜人叫我來的!”見杜蘭火起,忙諂媚看向子鈺。子鈺淡淡向杜蘭道,“你先出去。”杜蘭急了,“您不知道,這丫頭……”子鈺沉了臉色,“出去!”杜蘭委屈,看著德芬還衝她伴了個鬼臉,一臉的得意,跺了跺腳,扭身出去了。德芬忙往後跪好,“謝宜人。”子鈺還是沉著臉色,“繼續。”德芬也不敢嬉皮笑臉,接著一個個說來。子鈺聽她,那一個個的僕人,十餘人,哪個與那個之間關係,是好是壞,怎麼好怎麼壞,因何好,因何壞,她皆說的清清楚楚,活靈活現,越聽,越驚奇,越驚奇,那臉,卻越平靜。德芬直說了半個多時辰,方住了嘴,見子鈺平靜著神色,看不出喜怒,心下本是一派得意,此時卻有些忐忑,剛搜腸刮肚想著如何拍馬,卻聽子鈺問道,“這每個人之間的不對付,你是怎麼看出來的?”德芬被問了個懵,半晌,撓撓頭,“奴婢沒怎麼看出來,他幾個不好,那不是一下就看出來了?”子鈺看了她一眼,暗自點頭,心道還真有人,天生對這些個是非敏感,多加引導,到真是個好材料兒。遂不動聲色,又丟了一枚銀瓜子過去,“做的不錯。”德芬喜不禁的接過,衝她一笑,“謝宜人!宜人,奴婢最喜歡跟您幹活。”“哦?”子鈺微一挑眉。德芬把銀瓜子小心收好,“以前主子們打賞,都是糖果啊糕餅的,把奴婢當小孩,只有您,給奴婢正經差事,把奴婢當大人!”子鈺一笑,知她十句馬屁話裡,只這一句有幾分真,站起身,“猴你的去吧,別給我惹事!”“是!”德芬咚咚咚又是三個響頭,子鈺卻皺起眉,“別動不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