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抽到這一支籤,請連大夫仙人指路。”原來今日連閎大夫受太后邀請亦來參加賞菊宴會,連閎清雅如蓮,在貴婦中間很受歡迎,大家鼓譟著,央求太后請連大夫為大家解花籤助興。連閎是皇帝尊重的人,太后不願強他,不過這位仙氣飄飄的天星館大夫很是平和,點頭答應。太后便命人拿來花籤筒,一個桌案只一人解籤。連閎伸手接過,只見木簽上一朵梅花,他略思量一下道:“夫人這是一朵梅花——塞北梅花羌笛吹,淮南桂樹小山詞。”笑著將木籤遞迴給婦人。那婦人的夫君也是一名武將,現正在塞外駐守,她聽到這後一句“淮南桂樹小山詞”,眼睛忽而亮了,莫不是,夫君以後有機會從塞外回來,改任到江淮?那個時代,江淮一帶的南方雖也是蠻地,不像中原正統,但隨著稻穀的普及,人們已知道那邊氣候宜人,出產豐富,是極為宜居的地方。婦人彎起一雙月牙眼,向連閎輕輕一福,“謝連大夫。”籤筒被宮婢移到初初這一桌,一個較年長的貴婦人道,“我們都老了,有什麼可求的?沈二郎新婚燕爾即趕往嶺南戰場,讓二郎的妻子抽吧。”眾人紛紛以為然。目光便都來到初初身上。小宮女將籤筒呈到初初面前,輕聲道,“請沈二夫人抽取。”初初有一瞬間的慌亂,抬起頭,連大夫清雅若仙,寬大的衣袖交疊在身前,衣袂輕飄,時時彷彿站在雲端,她想起上一回在長慶殿的夾道里,那時候他淡然地吐出那四個字,舉重若輕,自己只覺荒唐。後來,她如願嫁出宮外,偶爾想到那時節,更覺可笑,想那享負盛名的仙人,也有胡言亂語的時候。但這一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對方依舊清淡悠然的眼睛和表情,她突然不再確定。胡亂從籤筒裡抽出一支籤,她已經恢復鎮定,也沒有看,將木籤遞給對方。“是一支牡丹,”連閎微笑著道。眾人讚歎,紛紛看向初初,眼前的女子雖眉目並不濃豔,無牡丹之形,卻有牡丹之意態,稱得上是國色。“沈二夫人之前,連某已經告知過夫人。”連閎輕輕一笑,轉身向下一桌走去。作者有話要說:本想這一章多碼些的,但家裡的無線突然壞了,怎麼也弄不好,只好奔到公司來更,嗚,我容易麼我……沒有一個敏感字,保佑不要被審! 新生(新)—————————————任太后苦口婆心,盛初初毅斬情緣——————————————當天下午,皇帝與重臣議事回到長慶殿,最近一段時間,西南戰事順利,報吳必火的前鋒將軍宋毅已包圍了大理的都城羊苴咩城,有樂觀的說法,最多十天即可結束戰鬥,秋糧豐收,大周輕搖薄役,稅負不重,但歷經三十餘年的積累,到這一年,國庫豐足,不僅彌補了今春水患、地震的虧空,而且很有富餘,如果西南戰場真的可以如期結束,今年當是一個收穫豐富的年份。人事上,繼裴義擔任大理寺卿後,申鼐與許安國推薦的另一個儲相人選,原齊王門下長史、集賢殿書院直學士何明清也順利地調任禮部左侍郎,享正三品待遇。邵秉烈雖仍居宰相之位,但天平已隨著時間和皇帝的佈局,在漸漸向另一邊傾斜。政治就是這樣,不像戰爭只爭朝夕,它是一種科學,也是一種藝術,並非所有的變遷都會流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邵秉烈是幸運的。事事順利,燕賾卻總感覺到不足。這種感覺是躁動的,時時顯現而難以平復的,甚至是有些無措。佛堂裡發生的事,無異於飲鴆止渴,作為一個唯我獨尊的帝王,而且她本就是他的,他不覺得對誰有任何虧欠,但,燕賾知道,自己現在必須做出決斷。這時候,和梨子輕輕上前,“陛下,太后殿下來了。”弘德帝皺眉,方才沉浸在思緒裡,竟然沒有聽見唱名,他坐正身子,“請她進來。”任太后進來的時候,皇帝已站起身。“太后,”他現在已經不像年少時,動輒故意喚她母后,語氣裡分明帶著不敬和調侃,“皇帝,”太后點點頭,兩人現在的相處日漸得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