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一言不發。“怎麼能這樣,”一會兒,劉貴人喃喃地道,“她什麼時候預警了,怎麼就立功了?”“這件事昨天皇上就著我詢問了,當時許美人站在她身邊,還有太后身邊的宮女,確實聽見她喚了。”劉貴人手中的帕子被扯來扯去的扯的快要脫絲,方貴妃道,“你不要招惹她,明白嗎?”“我……”劉貴人尚一臉的不服氣。方貴妃嘆,“皇上愛重她,你且消停些。”“皇上不也愛含德殿的那幾個?!”“呵,”方貴妃搖頭,彷彿在嘆她的愚鈍,“糊塗,你但想一想,自從皇上有了她,可曾召喚其他人去長慶殿服侍過?”便如一道驚雷,劉貴人剎那間醍醐灌頂,方貴妃見她明白了,輕輕道,“不論他是一時新鮮,還是真心喜歡,多長時間,阿靜,你是貴人,後宮裡面最寶貴的是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不祥(新)“哐當!”一個琉璃盞摔到光潔的地面上,裂成碎片。“哐當!”又一個雙肩白玉瓷瓶兒被狠狠擲出。宮人們有的跪在地上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兩個貼身侍女苦苦哀求,“良媛,別砸了,”“仔細外面聽見。”史靖苿站在閣案處,玫紅色纏枝海棠雲繡羅衫下的飽滿胸脯劇烈起伏著,怒氣讓這個明豔的美人一張俏臉脹得粉紅,鼻翼那裡滲出汗意。她站了站,仍不過癮,順手又抄起一物,侍女落霞驚呼,“良媛,使不得,那是您最愛的筆洗……”史靖苿定睛一看,可不是,這一樽黃玉雕魚筆洗是自家帶來的,用了已經七八個年頭了,可是腦中突然閃過太后冷淡訓斥的臉孔,“啪!”重重地將筆洗摔出,那物雖結實,也立時被磕了個角兒。“良媛,宋良媛來了。”一個小宮女匆匆進來小聲道,退到一邊。侍女們忙將地下碎片收拾起來,就聽見一個嬌柔的聲音道,“喲,姐姐這是怎麼了?”宋仙兒停在門口,一手掩在心上,彷彿很吃驚的樣子。史靖苿厭惡她這嬌致樣子,用絹子按了按鼻子,剋制著自己的情緒,“沒什麼,失手砸了個盤子。”宋仙兒款款地走過來,攀著她胳膊道,“好姐姐,快別傷心了,太后還是疼你的,只是也架不住人家畢竟在她老人家那裡呆過三年。”史靖苿不說話,那宋仙兒嘆一口氣又道,“想一想也真是的。那會子擊鞠大賽之後,皇上他有多愛重姐姐,可真讓人羨慕呢!可偏偏那人就病了……哎,你說她怎麼就病的這般巧呢,哎!”史靖苿銀牙緊咬。明知道對方在說著風涼話,甚至是刻意挑撥,但仍抵不住心中洶洶烈火,因那句句話都說到她的心坎裡。擊鞠之後皇帝的寵愛,人前人後的得意,風頭一時無兩,若不是那姓盛的賤奴刻意生病,以憐邀寵,生生搶走了皇帝的寵愛,自己又怎會如今寂寥落寞。銅漏在小廳的邊角處發出一滴、一滴計時的聲響,淺紅色織金細紗簾外,一隻雪白的手臂擱在玉色錦緞上,邱太醫細細問診,良久道,“才人,”“嗯,”初初在簾子內,嬌美的身影影影綽綽地透過紗簾可以看到,幾日前的那一夜荒唐,傷口復綻,又發燒,皇帝索性不許她下榻,每日只躺著靜養。初初一手拿冰袋捂著額頭,一面聽邱太醫低聲道,“才人的燒基本已退了。……這一次受傷又發熱,若是還想著之前那樣,便正是時候。”初初將冰袋放下,坐起身,美人兒那瑩白如玉的肩頭隔著輕紗依稀可見,邱太醫不敢多看,聽見裡面嬌嫩低啞略帶著激動的聲音道,“先生是說……”“才人,噓,噓!”宮人們站的不遠,情急之下邱太醫抓住了初初的手,然後馬上火燙般的要放開。沒想到那隻小手輕輕握住了他的,“謝謝,謝謝您,邱先生。”邱太醫臨走的時候留下一張字條,裡面細細的說明了他將使用的方法,和需要她配合注意的事項。如果事情順利,最遲到今年秋末冬初,就可以因病離開大元宮,到外面休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