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問起父親,許知萱再一欠身,“家父是舊疾,這些年已經穩定多了。”“唔,”燕賾點點頭,看著面前的少女,也是十五六歲的年紀,也是沉靜安順的性格,她卻給人以一種能安撫、靜下來的感覺,不像有的人,雖自己靜默,卻時時能讓人跳起來。“愛卿,陪朕下盤棋吧。”作者有話要說:多些評論,就多些動力稻穀最愛看評 問路(新)————————————酒醉請再來斟滿,今夜不醉不歸還——————————————隔著紗簾,一個小宮女對初初道,“我就喜歡看許美人,模樣兒、性情、與人說話,都那麼讓人舒服,令人敬服,比宋良媛她們強多了。都說她像貴妃娘娘,但我覺得貴妃娘娘也沒她那麼可親。”初初低聲道,“輕些。”貴妃,哪裡是那麼好議論的。許美人並沒有陪皇帝下棋下許久,因為不多時天星館的連閎大夫前來求見。“連大夫有什麼事嗎?”皇帝問,對這位仙人一樣遠離朝堂、只執心於天象研究的年輕大夫,燕賾歷來給予尊重。“皇上,”連閎略一施禮,用他清越的聲音道,“臣觀天象,西南的天狼並沒有完全沉寂。”“哦?”上一回連閎來說天狼在西南方向異動,後來發生了大理國使團行刺案件,算是應驗上了。皇帝思量一時,點頭道,“朕知道了。”“臣會繼續觀察。”連閎說罷告退。連閎出來的時候看見站在紗簾處的初初,她正抬頭用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水光中隱隱像注入了火苗。有簾子的響動聲,初初很快垂下眼,再抬起來時,對方蓮青色的衣袂已消失不見。“連大夫,連大夫!”走進一處夾道,快到長慶殿宮牆側門,連閎聽見後面女子的呼喊聲,轉過身,初初氣喘吁吁地小跑著追上來,揚起一手,那是他方才遺落在外室的褡褳袋。“連大夫,您的袋子。”將袋子交給連閎,初初抿抿嘴唇。那雙眼睛像方才一樣,像注入了火苗。“盛宮人,有什麼話要和連某說嗎?”揚起一抹輕笑,連閎和氣地問道。初初驀然間下了決心,定定地看著他,“連大夫,您是神仙嗎?”連閎笑了,他頗有仙音仙貌,但這笑卻是人間的,如同長者對著晚輩,耐心地問,“盛宮人,你想問什麼?”初初看著他,“我想問我的命。”梟鷹每天晚上都要有進大量肉食,初初照例來到寢殿偏殿。將肉切成小片,用竹籤插著遞給它,梟鷹一口一口吃著,時不時扇扇翅膀,很滿足。“盛宮人,”和梨子進來。初初放下竹籤,起身,“小和公公。”和梨子對別人比較和善,獨獨對初初時最是正經嚴肅,“皇上明日去巡獵,要帶著這隻梟。卯時二刻出發。”“可是它的爪子還沒有好。”“上午沈驥沈大人看過,它的爪子沒有受傷。”和梨子說完這句話就走了。初初愣了愣,轉過身去看梟鷹,那賊鳥蹲在它平日裡最是不屑的鸚鵡架上,淡金色的眼睛半閉,竟是在裝睡。“小梟!”初初好氣又好笑,拿起盤子裡還沒切的大半塊肉向著它擲過去,梟鷹先是聞聲騰空,在肉塊即要著地之時又俯衝著伸爪抓住,飛回到初初身旁。初初只以為皇帝出獵要帶著梟鷹,沒想到把她也捎帶上。皇帝他們是騎馬,初初和和梨子等人乘車,這次出來是輕車簡行,宮人只帶了他們兩人。劉貴人去看方貴妃,“盛才人這下怕是要復寵了,鷹奴——那隻鳥說也奇怪,就只認她——怎麼就讓她又撈著這樣的機會。”“呵,”方貴妃撣了撣袖子,“機會,那也是皇上給的。”兩個人不再說話。長安城西向八十里的華陽山,圍了泰半做皇家獵場,連著還有一處小行宮,皇帝今年沒有去九陽避暑,最近諸事皆畢,難得清閒,便率親信、侍衛來華陽山巡獵。說是輕車簡從,也有四五十人,皆是錦衣快馬,早早地就繞過長安城,踏入華陽山。初初和和梨子坐的是馬車,速度沒那麼快,下午才到華陽山。一路上兩個人默默對坐著,初初是眼觀鼻鼻觀心,和梨子是眼觀車,再觀車。怎麼會有這麼悶的人?他看著對面從一上車就保持著默默靜坐姿勢的女子想,沒錯,都說是秀色可餐,這美人確實生就一副怎麼看都經看、怎麼看都看不夠的好相貌,但若是跟個尼姑一樣的,也很無趣吧!初初彷彿覺到對方在看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和梨子擠出一絲笑,“盛宮人,其實……”嗯?那雙眼睛水水的,但真涼,顯然是不打算溝通,和梨子不再說話。馬車進入華陽山,有侍衛在山底等候,上面都是山路,馬車不能再行,侍衛們將他們帶到一處營地,“皇上說,先不去行宮,今晚上露營。”向二人解釋道。幾個侍衛正在搭帳篷,他們雖都是皇宮裡的侍衛,也難得近距離接觸和梨子、初初這樣的皇帝近身的宮人,特別是初初,彷彿冰雪堆出來的人兒,又那樣安靜嬌弱,侍衛們自然生出一股年輕男性對美女的天然的呵護和好感。搭好了帳篷,又幫著進去收拾,初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