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牌,間或著抬眼看了她一下,“你站起來做什麼,合著你爹鬧事,你也想鬧這裡一場不成?趕緊坐下,爺們的事自有爺們他們爭辯去,咱們繼續。”妃子們重新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笑起來,亭子裡瞬時間回覆方才的熱絡輕鬆。袁繡羅挨著許知萱在廊下繡一個扇子面。“許姐姐,”她頗有些不解地看向知萱。許知萱豎起一根指頭在唇前比劃了一下,讓她噤聲,示意她看自己的手法,“別說話,先看著。”慢慢將針刺到面料上,幾針就出了一片桃紅的花瓣。作者有話要說:鬥鬥斗的節奏起~~~~~~ 爭吵————————————連理枝頭花正開,妒花風雨便相催——————————————且不說太后宮裡花架子底下的眾生相,九陽行宮上書房裡,被國公爺周繼盛方才的一通大鬧,此刻正處於一種奇異的安靜。皇帝著一身天青色緙絲燕居常服,頭戴黑色透紗幞頭,正中間鑲嵌一枚水潤碧翠,顯得文雅神采。他聽完了雙方的爭辯,沒有說話,神情有些叵測地坐在寬大的龍椅上,眼睛裡幽幽閃光。周繼盛發完了飆,方覺一身大汗。他今日是完全不計形象,足像換了一個人,不僅朝著中書令和刑部尚書大吼大叫,甚至中間還向著皇帝的方向吠了幾句,把一個受了冤屈的臣子、父親的形象演繹得淋漓盡致。摔盤子砸碗的此際落地無聲之時,額上開始滲出汗來,周繼盛偷偷地瞟了一眼皇帝,與太宗的直接熱烈不同,今上有一些他父親的影子,但同時多出心計,威壓漸重,如今才二十幾歲年紀,已令不少三四品以上的大員都不敢直視。皇帝愈不做聲,周繼盛汗湧的越多,這十幾天有不少人去找過他,其中一些人就站在現在這上書房裡,這些人現在瞪著他,恨不能把他吃下去,不由心口那裡揪的更緊了。這一次他先忍後發,不啻於是拿周府和他個人的前途在做一場豪賭,如果輸了,或是皇帝彈壓不住,便將邵黨上下得罪了乾淨,想到這裡,雙腿一陣虛軟——這時候皇帝發了話,卻是向著邵秉烈,“邵相,會不會是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查錯了?”清清淡淡的幾句,周繼盛聽到卻像是春風拂過心頭,全身都涼快了。說著又看向周繼盛道,“褫國公也不必如此激動,以事實為證,誰也冤不了你去,坐。”褫國公心裡頭登時大松,就著已有些綿軟的腿坐到了凳子上,竭力保持聲音的自持,“臣謝過萬歲。”裴義就任中書侍郎後,大理寺卿由邵秉烈舉薦的人擔任,刑部亦是他的門下,這二人現在都在當堂,皇帝卻只將清冽的眼神看向老相,圖欲窮,匕不必現,朝堂上的較量大部分時間不必像戰場上一樣赤|裸血淋,講究的是點到為止,點到意到。年輕的皇帝如今,已益發純熟了。都是你自己的人,回去查個清楚吧,他用眼睛告訴對方,你已經老了,連最親近的下屬都沆瀣起來聯合欺騙於你,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麼目的,可是你已失去的洞察和領馭的能力,不是這樣嗎?因京兆府辦案不力,枉辜褫國公周繼盛,皇帝先撤換了京兆府尹,新任府尹只用了一天就查明真相,原確是權貴子弟攜妓駕車,撞到國子監的學生,連著那浪蕩子本人和兩個j□j,造成一案四命。不過這浪蕩子卻並不是周繼盛的外宅私子,而是吏部尚書竇章的兒子竇顯!此事徐徐再說,先還到這一天,燕賾離開上書房,心情頗佳。去往長樂殿的路上,猛然間想到什麼,心裡頭彷彿針刺了一下似的,腳底下就緩了一緩。停的地方恰是個岔路口,向左幾步就上了湖上的長橋,過橋後直達長樂殿,向右卻是經過一個花園子,去往東半宮。花園子裡婷婷走出一個著石榴裙、梳留仙髻的美人,見到皇帝,似是躊躇了一下,上來向他行禮,“臣妾見過皇上。”皇帝略看了她一眼,“周婕妤要去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