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靈雪被她說的後背和腦門泛起薄薄的汗,乾巴巴得說,“你別唬我,你到底想怎麼樣?”“把底片給我,就當這事沒發生。”趙靈雪心裡頭一跳,脫口而出“真的?”看見朱藝臉上的笑,又後悔自己回應的太快了,咬住嘴唇。“好,我就信你一次。”趙靈雪板著臉,這底片在她這也沒用了,過一會又道,“這次算我欠你的。”“趙小姐是聰明人。”朱藝說的意味深長,“咱們倆交好,沒什麼壞處。”她伸出手,趙靈雪半晌也握住她的,兩個人都沒再說話。朱藝思索再三,沒有把底片拿給紀遙,而是拿去給了方韻。如果方韻能夠出手掐死武媚,把她趕出stv,衛泱就是她的了,而且還能借機向老太太表忠心,一舉兩得,多好。見方韻首先要見她的助理ada,聽說也是澳洲的一個名門閨秀出身,牛津大學畢業,跟在方韻身邊學本事。朱藝打心眼裡對這些真正的權貴充滿敬意和憷意,哪怕ada對她的態度冷淡,要求苛刻,她還是畢恭畢敬得把自己的來意說明,並按要求把檔案袋子開啟。ada看見照片,眼睛睜大了,抬眼問,“這照片你是從哪兒來的?”朱藝道,“有人給雜誌社傳的,雜誌社和咱們關係比較好,先拿到我們這兒來。”ada道,“你等等。我去問問董事長。”朱藝見她重視,心裡頭高興,心說自己這次真是賭對了,老太太疼兒子,她武湄是一個什麼東西,抱紀遙的大腿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在外面勾搭小白臉,一腳踏兩船,呸,作不死她!不一會ada出來讓朱藝進去,朱藝連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走進房間。“這照片是從哪兒來的?”方韻坐在辦公桌後面,燈光調成最適宜的亮度,既適合閱讀,又顯得人線條柔和。她穿著一身灰藍色繡赭黃色菊花的旗袍,白色披肩用一顆碩大的珍珠別針固定在胸口,手上一顆貓眼大的鑲鑽底座翡翠戒指,燈光下那些鑽石亮的耀眼。朱藝忙將剛才對ada的話說了一遍,她不敢瞞方韻,說出了照片來源。“趙靈雪?”方韻顯然還不知道這麼個人物。“是選秀的一個選手,華信的一個小明星,”朱藝忙補充道,“估計是看著武湄的風頭勁,想黑她。”“呵,”方韻這一聲都是輕蔑,像是在蔑視這些為蠅頭小利汲汲鑽營的小人物。“照片上的男孩叫做衛泱,是,是阿遙表弟的廚師,他是個很單純的男孩子。”朱藝又補充道。“這事你做的很好,紀遙那邊……”“沒有,表姑舅母您看我想著您在這,就沒有去拿給紀總,我……”這話說的故意帶了點裝憨的笨拙,朱藝在底層呆過,開過髮廊,當過小企業主,最會奉承人,果然,方韻嘴角就帶了笑,“好,你先回去吧,我知道了。”朱藝從凱賓斯基出來,覺得全身輕快,老太太來的真是時候啊,攀上了這棵大樹——那可是來華訪問國務委員都會接見的人,自己離真正的上流社會,越來越近啦!武媚一張一張翻看著照片,看完,抬眼看向紀遙,他在辦公桌後面坐著,雪茄的菸絲絲冒著,比起之前的篤定和男強人範,顯得陰鬱許多。“一個管理著數千億美元資產的集團董事長,會對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選秀選手的緋聞這麼在意?”武媚問,“還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對你這個兒子忒不放心,生怕你被耍了?”“你不懂。”紀遙煩躁地說,方韻會在意根本不是因為照片上的武媚,而是衛泱。“我是不懂。那麼紀先生,你準備怎麼做?”“我讓你和衛泱分手。”“不可能。”武媚斬釘截鐵。“不可能?”紀遙挑起眉,“我母親誤會了你和我之間的關係,現在又被她發現牽扯上了阿泱,你知不知道她……”“她怎麼樣?”武媚眼睛灼灼地盯著他,“她會對我動手?你紀先生什麼時候這樣關心我了?你是擔心我,還是擔心衛泱?”“你和衛泱,到底是什麼關係?!”女孩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鳳眼肅亮,這個女孩子很不一般,紀遙其實 引狼入室衛泱正在自己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就是自己的家,在一個很普通的中檔小區。衛泱的容顏和氣質出色,回想起來其實很有貴公子的派頭,但他住的普通,沒有香車,沒有豪宅,甚至全身上下沒有一樣名牌的東西——大隱隱於市,自己竟就看走了眼。武媚坐在偌大客廳的地毯上,看著匆匆給她開門後就回到自己畫架子前的少年。油料和松節油塗塗抹抹,平面畫裡竟然就出了光的感覺,她不懂,但也覺得很神奇。心裡頭漸漸沒有了剛才從紀遙辦公室出來時的惱怒。腹黑的人容易多心,何況是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男孩子。為什麼一直不跟她說實話?害她像傻瓜一樣還謀算著怎麼護著他,是嫌棄她的低微,還是隻是無聊想玩玩,畢竟從一開始,就是她巴著他的。可是,武媚託著腮歪著腦袋,想,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是自己真心實意喜歡的人啊!從年齡上說,他甚至比易之與她差距的年歲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