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月道:“別說傻話了,我們畢竟不是十來歲的孩子,還天天在一起情情愛愛的嗎?”義渠王忽然摸了一下羋月的肚子,羋月嗔道:“你幹什麼?”義渠王遺憾道:“真可惜,這次你還沒懷上。”羋月啼笑皆非:“你說什麼啊!”義渠王道:“老人們都說,女人只有懷上娃娃,心才會被真正拴住。”羋月嘆氣,揮手趕他:“走吧走吧。”義渠王道:“你如果生一個兒子,這孩子有你的聰明和我的勇力,一定會天下無敵的。”羋月無奈地笑了:“這種事,怎麼能由著人想要就要呢,這是少司命的安排啊。”義渠王哈哈一笑,忽然抱起羋月道:“那麼,我們就多努力幾次,讓少司命看到我們的努力,也多賜我們一些機會吧。”羋月驚呼一聲,捶著他罵道:“你放我下來;你這一身臭汗的……阿驪,你這渾蛋……” 故人意且不提這一邊兩人如何努力,那一邊,卻是故人重來。黃棘會盟之後,拖延了三年的太子為質之事,終於成為定局。楚太子橫和黃歇千里迢迢,進入咸陽。太子橫看著車水馬龍的咸陽大街,不禁感嘆:“真是沒想到,咸陽這麼快就恢復了繁華。”黃歇輕嘆道:“天地萬物,生生不息,不以時存,不以人廢。”一位路人走過,插了一句嘴道:“可不是。你們現在站的地方,半年前十幾位秦國的公子就在這兒被砍了頭。砍完不到三天,這裡的集市就擺開了。”太子橫倒吸一口涼氣,問道:“十幾位公子在這裡,被砍了頭?”路人點頭:“是啊。”太子橫道:“是秦國的太后下的旨意?”路人道:“是。”太子橫的臉色變得煞白,緊緊握住了黃歇的手。黃歇見狀,忙安慰他:“太子不必驚恐,臣能保太子入秦,也必能保太子平安回楚。”當下兩人投了驛館,向宮中呈了文書,過了幾日,便得了旨意,召楚太子及隨從入宮相見。黃歇和太子橫在繆辛的引導下,走在長長的官巷中,太子橫有些迷惘地看著長長的宮巷:“這就是秦國的王宮?”黃歇見他走神,提醒道:“太子小心,秦宮中不可分神。”太子橫回過神來,汗顏一笑道:“沒什麼,子歇,孤只是想到當初……”當初,楚宮之中,黃歇曾為了娶羋月而向他求援,可是十幾年過去了,當初一個孤弱無依的女子已經成為大秦太后,而自己呢,十幾年前已經是太子了,現如今依舊還是太子,十餘年來陷入困局,竟無一點變化。與之相比,實在汗顏。黃歇知道他的心事,勸慰道:“太子何必妄自菲薄?秦國經歷這樣的大變,才成就……她的一番奇遇。天下事有早有遲,如晉文公、秦孝公等,莫不是大器晚成,只要等得到,又何必心焦呢。”太子橫有些不好意思道:“子歇說得是,是孤偏執了。”他面向遠處嘆道:“只要等得到,又何必心焦呢。子歇,孤與你共勉吧。”黃歇聽得出太子橫的意思,卻搖頭道;“臣這一生,只怕是等不到了。”太子橫道:“子歇何出此言?”黃歇苦笑一聲,沒有說話。在宮人引導下,走過一個又一個甬道,兩人進了一聞宮殿。黃歇看著庭院中的銀杏樹黃葉飄落,忽然翹起在燕國山中時,羋月說過;“我住的地方,有一株很大的銀杏樹,秋天到的時候,黃葉飄落……”心中一動,想到,莫非此處不是接見外臣的前殿,而竟是她素日所居的屋子不成?兩人候在門外,聽見侍女稟道:“太后,楚國太子到了。”便聽得裡面有個女聲,想是女御發話,道:“請進。”兩人便依宮人所引,邁步入殿,走到正中,端端正正她朝上行了禮,又聽得上面一個女聲道:“太子不必多札。請坐。”兩人方依言在茵席上就座,太子橫居上,黃歇在他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