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動,卻不理會,而是虛晃一招,假意與庸芮約了酒肆飲酒,又叫庸芮扶著一人回了逆旅,監視的人見到,便以為是庸芮扶著黃歇回去。而此刻的黃歇,卻已經離開咸陽城,向著未知的前方進發了。六月十五,晴,諸事宜。羋月更了男裝,帶著女蘿,走出宮門。她的臉色還帶著一絲蒼白憔悴,甚至上下臺階也需要女蘿扶一把,但卻神情堅定,目光直視前方,不曾回頭。孟昭氏遠遠地站著,看著羋月出宮,低聲道:“知道該怎麼做了吧?”沅兮垂首道:“是,奴婢知道了。”椒房宮,沅兮跪在王后羋姝的面前,將“羋八子私會黃歇”的所有故事,和盤托出。羋姝早已經由孟昭氏彙報,知道了一切,當下仍然故作詫異道:“你說什麼? 羋八子出宮私會外男? 此事不可胡說。”沅兮戰戰兢兢地道:“是,奴婢就是證據。”站在一邊的屈氏身子一顫,臉色蒼白,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卻被身邊的景氏緊緊拉住。屈氏想要張口,景氏握緊了她的手,緊得讓她險些失聲痛叫。羋 姝掃視了一圈眾人,見屈氏臉色慘白,景氏神情緊張地拉住了屈氏,孟昭氏嘴角含笑,季昭氏卻是興奮地東張西望,當下便道:“好,來人,備輦,我要去見大王。”屈氏失聲叫道:“王后……”羋姝冷冷地看了屈氏一眼,直看得屈氏把下面的話都嚥到了肚子裡,才冷笑一聲道:“哼,愚蠢。”羋姝帶著沅兮等人出去,室內只剩下屈氏和景氏兩人,屈氏整個人都癱倒在地,幸而景氏扶著她。定了定神,屈氏跳了起來,就想衝出去,卻被景氏緊緊拉住,厲聲道:“你去哪兒?”屈氏憤怒地道:“我要去告訴季羋,我真沒想到,這賤婢居然敢出賣我,居然敢陷害季羋。”景氏道:“你傻了,現在你洗脫罪名還來不及,若跳出來,大王震怒之下,你也是個死。”屈氏哭了道:“那、那怎麼辦?”景氏道:“你我這樣的人,死了同螻蟻一樣。你我不愛惜自己的性命,誰會愛惜我們的性命? 你聽著,這種事,死也別承認,就說你自己什麼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屈氏急道:“可、可誰會信啊!”景氏道:“這件事,分明是王后做局,你看她剛才只帶走沅兮沒帶走你,就是沒打算把你也弄死,所以現在,你必須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聽明白了嗎?”屈氏哭泣道:“我,我做不到啊!”景氏長嘆一聲:“你做不到,也要做到,否則,就是個死。”屈氏痛哭:“可我害了季羋,我是幫兇,我怎麼這麼蠢、這麼蠢啊! 我對不起季羋!”景氏見她這副樣子,狠狠地拉了她一下,斥道:“季羋還不見得一定會出事呢,你倒先哭成這樣。”屈氏迷茫地問道:“你說,季羋真不會出事嗎?”景氏沉著臉,“你放心,至少她比你我聰明得多,而且,有大王做她的靠山,這次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景氏心中酸楚,她在四個媵女中,屬於中流,既不像屈氏這樣完全單純無知,亦不能像孟昭氏這樣努力成為羋姝的心腹,也不如季昭氏愛掐尖要強。她與季昭氏不和,每次都因為季昭氏有孟昭氏相助,而讓她處了下風。也因此她雖然看不上屈氏的單純,卻不得不緊緊拉住屈氏,為自己添一個盟軍。此 時的羋姝,已經闖進宣室殿,揚揚得意地將沅兮這個證據亮於秦王駟面前,並將羋月出宮私會黃歇之事,添油加醋地說了。秦王駟表情不變:“哦,有何憑證?”羋姝索性坐到秦王駟的身邊道:“大王,她如今坐褥期未滿,身體還病著,大王連她向妾身的請安都免了。這個時候她硬撐著病體出宮,難道不是心中有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