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姝臉色變幻道:“但願,你說的話是真的。”送走屈氏,羋月回到房中,女醫摯過來診斷,因她昨日出去,病勢又加重,到了晚上,改了方子,讓她用藥。唐夫人嘆道:“唉,病情又重了不是? 你啊,就是死硬脾氣。”羋月知道她這是責怪自己不應該出去,忙賠笑道:“慢慢養著就是了,心寬了,身體自然也好得快。”便聽得外頭秦王駟的聲音道:“你真的能心寬嗎?”隨著話聲,便見秦王駟走了進來。唐夫人連忙行禮道:“參見大王。”秦王駟向唐夫人擺擺手道:“免禮。”見羋月也要掙扎著起來,便道:“寡人已經說過了,你身子未好,不用特意起來。”唐夫人眼角一掃,便善解人意地道:“妾身去看看子稷。”說著便轉身出去了。秦 王駟走到羋月榻邊,道:“你看上去氣色似乎好些了。”羋月笑了道:“唐姊姊剛才還罵我不注意,病情加重了。”秦王駟在眉頭之間比畫了一下道:“好與不好,不在脈象,在眉宇之間。你的氣色看上去反而好些了。”羋月點頭:“是。有些東西想開了,放下了。”秦王駟坐了下來,道:“你生育時那件事,王后已經以宮規處置過了。”羋月點頭道:“過去之事皆已過去,願宮中從此不再多事。否則的話,事涉大王的子嗣,萬不可讓人埋下禍亂的源頭。”秦王駟倒有些意外:“你不在乎嗎? 不想深究到底嗎?”羋月笑了笑道:“我自然在乎,可是與其為過去的事在乎,不如為將來的事未雨綢繆。哪怕不為自己在乎,也得為孩子在乎。”秦王駟沉默片刻道:“寡人明白。”他聽得懂羋月的意思,過去的事,她可以不計較,但她要求的卻是以後的保障。他看著羋月,心中有些詫異。他對於後宮女子的心思,基本上算是清楚———一則求寵愛,二則求身份,三則求子嗣;再或者有要錦衣華飾的,要權柄威風的,好炫耀生事的……羋月的心算是最捉摸不定的,有些遊移,有些不在乎,有些對宮廷的厭倦,可是今天,她所發出的這個訊號卻是明明白白的,她想要地位,想要有保障,想要有別人不可侵犯的力量。這的確也是一個正得他寵愛,生下過他子嗣的姬妾應該有的態度。他笑了笑,道:“寡人心裡有數,你便放心好了。”羋月畢竟是王后媵女,此事最好由王后提出。羋月住到常寧殿,是他對王后的公然警告,回頭再由王后提出晉升,則也算在外人面前,挽回楚籍妃嬪的顏面來。只可惜,王后羋姝在這件事上,又不顧一切地犯了左性,在秦王駟向她提出的時候,一口咬死了不肯:“大王要喜歡誰,想要提升位分,大王決定了就下詔吧。可既然大王問到妾身,妾身不得不說出看法來。如今宮中職位比季羋高的,一個是魏夫人,她是在先王后時就代掌宮務,所以自然無話可說;另一個是唐夫人,也是在大王為太子時就服侍大王的老人,也是名正言順。此外,虢美人、衛良人,是周天子做媒的王室陪嫁之媵,也是應有之分。餘下來樊氏,縱然生了兒子,也只封了個長使。季羋初幸就封了八子,早就越過了樊氏,如今再往上升,豈不是更不平衡? 再說妾身宮中的媵女還有孟昭、季昭、景氏、屈氏,景氏且還懷了孕,如今大王連個位分都還沒給她,大王您說,這後宮豈不是不平衡了嗎?”秦王駟聽了這話,心中益發不悅,問:“那依你之見呢?”羋姝見了他這臉色,也有些害怕,轉而巧言道:“妾身倒想為景氏討個封號,至於季羋,總不好與姐妹們太不一樣吧。她如今已經是八子了,不算低了,想提升位分,不如再過幾年如何?”秦王駟似笑非笑:“不過是小事一樁,你堂堂王后,何至如此失態?”羋姝道:“大王,季羋本是妾身的媵女,妾身自有處置之權,況且一碗水端平有什麼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