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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瑁無奈,只得出門叫珍珠取了嫁妝的竹簡,羋姝便問了嫁妝收拾的情況,揀取了易取的一些財物和衣服首飾並玉器,要賜與羋月為添妝,道:“妹妹如今只帶了兩個侍女出門,實是太少,我再撥數十奴隸僕從送與妹妹與子歇路上服侍吧!”羋月忙道:“能得阿姊成全,已是感激,這些財物奴僕,實不需要。”黃歇亦道:“臣無功不敢受公主財物奴僕。”羋姝見二人如此,倒是好笑,她先轉頭教訓羋月道:“你這孩子忒是天真,你以為一衣一食,皆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無有奴僕,你可知水從何處尋,柴從何處伐,難道你還能自家為灶下婢不成?”又轉向黃歇正色道:“我這些財物奴僕,亦不是送給你的,乃是送我妹子的添妝罷了。我這妹子天真不知事,難道你還當真讓她跟著你為粗役不成?”黃歇與羋月對視一眼,只得道:“公主厚賜,愧不敢當。”羋姝又笑道:“若是子歇當真介意此事,我亦有事相求。”黃歇道:“不知公主有何吩咐?”羋姝收了笑容,肅然道:“驛館下毒之事,實令我心驚。前途尚不知有何情況,我在秦國人地兩疏,輔佐之臣無能,我無可倚仗。唯有請子歇助我,保我平安進咸陽。我若見了大王,便能無恙。到時候子歇收我財物奴僕,便安心了,可好?”玳瑁本見羋姝同意放羋月離開,又厚贈財物奴僕,臉色已經是甚不好看。如今見羋姝提出請求,方又覺得公主果然有小君的氣量與手段,臉色方露了笑意。黃歇看了羋月一眼,點點頭道:“公主既有此言,黃歇敢不效勞。”羋月亦道:“不將阿姊平安送入咸陽,我亦不能放心離開。”羋姝道:“好,你我姐妹各有歸宿,也算圓滿。”說到這裡,也不禁感傷:“只可惜茵姊……”眾皆沉默。過了片刻,黃歇方道:“君行令,臣行意。臣若不想對不起九公主,那也只能對不起七公主了。”羋姝忙笑道:“此事怪不得公子,姐妹一場,我只是為她感到嘆息罷了。”—————————————————————————————————————[注1]:“交交黃鳥,止於棘。誰從穆公,子車奄息。”出自《詩經·秦風·黃鳥》,講述秦穆公,殉葬以奄息、仲行、針虎三大將為首多人,秦人作詩而哀之。[注2]:“阪有漆,隰有慄。既見君子,並坐鼓瑟。” 出自《詩經·秦風·車鄰》,為秦人聚會行樂之詩。 生死劫待得離了羋姝之所,回到羋月的房間,羋月便撲在黃歇懷中,黃歇亦是按捺不住,兩人緊緊相擁,難捨難分。雖然才分手的時間不長,可於兩人來說,卻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想到自己在襄城的驚魂之夜,那時候有一刻,她甚至以為自己不能夠活著再見到黃歇了,可是她最終還是活了下來。然後是艱難跋涉的行程,她剋制著自己的不適,在驕縱的羋姝和傲慢的甘茂中間調和,還要忍受著玳瑁時時存在的惡意。這一切的一切,她獨自忍受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是此刻見了黃歇,她卻像是一個迷路的小孩終於見到了自家的大人一樣,撲在對方的懷中,滔滔不絕地說著,訴著自己的驚恐和委屈,曾經讓她毫不在意的事情,此刻變得委屈得不能再委屈。黃歇聽著她的襄城之夜,氣得險些就要站起來撥劍再去襄城殺了唐昧,他這才知道,羋月曾受過的這麼多委屈和痛苦,他不斷地安慰著她,看著她在自己面前撒嬌,在自己面前變得前所未有的孩子氣和嬌氣,他甚至覺得,要重新認識羋月了。過去,羋月也是同樣承受了這麼多的痛苦和委屈,然而,她一直在剋制著、壓抑著,就算她不願意剋制,不願意壓抑,又能夠怎麼樣呢?那時候,她還不能脫離楚威後的掌控之中,就算她偶而出來與黃歇相見,難道她能夠對著黃歇發完脾氣撒完嬌,回去就能夠過得更好嗎?所以,她之前每次與黃歇見面時,很多時候,其實她只是什麼也不說,只是儘量找著生活中快樂的事情,或者訴說一些小煩惱,更多的時候,兩人攜手只靜靜地行走于山道上、泛舟於小溪上、練劍於梅花林中、辨論於屈原府上,她只能儘量在尋找與黃歇在一起的每一刻快樂時光,這種快樂能夠讓她在獲得壓抑痛苦的楚宮生涯中度過的力量,這股力量通常能夠讓她撐過許多危險的情境。而此刻,卻是她自楚威王死後,與黃歇相處以來最快樂、最放鬆、最無憂無慮的時光。前途的陰霾一掃而空,從此以後,她再也可以不必忍耐、不必壓抑,她可以盡情地哭、盡情地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任性就任性,想撒嬌就撒嬌,不必再想著如何周全妥貼,不必再想著避免招免嫉恨。因為她有黃歇,他會完完全全地包容著她、縱容著她、愛憐著她、寵溺著她。這一個晚上,羋月像是把壓抑了多少年的孩子脾氣和小姑娘任性盡數都發洩了出來一樣,又哭又笑,又訴又鬧,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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