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得知,亦是嗟嘆,只得重新部著一切,然而緊接著的卻是五國使臣一一藉故離開郢都,這五國合縱之勢,竟是已經落空。更大的打擊,接踵而來。數日後,楚王槐下詔,言左徒屈原,出使列國有功,遷為三閭大夫,執掌屈昭景三閭事務。此詔一出,便是羋月亦是大驚。本來依著原定的座次安排,屈原如今任左徒,這是通常接掌令尹之位前的預備之職。若是屈原主持新政有功,再過幾年便可接替昭陽為令尹。但如今卻讓屈原去做這三閭大夫之職,顯見極不正常,雖說屈昭景三閭子弟,掌半個朝堂,三閭大夫掌管這三閭,看似地位尊崇,主管宗室,但卻是明升暗降,脫離了日常國政之務,把這種向來是宗室中的重臣告老以後才會就任的職務給正當盛年的屈原,實在是叫人無言以對。事實上,若昭陽不願把這個令尹做到死,自令尹之位退下來後,倒會任此職。如今看來,是昭陽貪權戀棧不肯下臺,卻將為他準備的職位給了屈原。黃歇獨立院中,蒼涼地一嘆道:“這是叫夫子退職養老啊,楚國的新政,完了!”屈原的新職,引起的震動,不止是前朝,更是連後宮都為之攪亂。漸臺,南後直著眼睛,喃喃地念了兩聲道:“三閭大夫,三閭大夫。”忽然一口鮮血噴出,仰面而倒。來報知訊息的太子橫大驚,上前抱住南後喚道:“母后,母后……”南後緩緩睜開眼睛,多年來她纏綿病榻,對自己的身體實是太過了解,這些時日,她能夠迅速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流失著。她抬眼看著愛子,留戀著撫摸著子橫的臉龐,似乎要將他的臉上一絲一毫都刻在心上似的,她即將油枯燈盡,可是她的愛子還未成長,他的路還很難走。她為他苦心安排的重臣,卻已經摺了。她為他想辦法拉攏的輔佐之人,如今甚至自己還處於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