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賤種,冒充太子,做了我西涼皇帝三年!&rdo;她忍不住心中恨毒,當著滿殿朝臣和小皇帝的面,口口聲聲賤人賤種,眾人都有尷尬之色,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心中有七八分信了,卻又不敢當先應下,有人猶豫道:&ldo;娘娘……照您這說法,您的孩子生下來,您也沒見過,如何就確定魏侯這義女,便是您的女兒,是我西涼唯一的皇裔呢?&rdo;密妃望著他,突然露出了一抹森然的笑容,她原本神態如常,此刻這一笑,越陡然生出幾分y森之氣,襯著她蒼白的臉顏深紅的唇,像是午夜裡濃霧裡走出來的披髮女子,落足於猩紅曼陀羅花瓣,步步帶血,煞氣凌然。眾人都激靈靈打了個寒戰,困惑的看著她那瞭然而神秘的y森笑容,見她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鳳知微也在打量著她,她知道知曉身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胎記和痣來驗明正身,密妃要如何證明她也很好奇,還有,她笑這麼恐怖做什麼?盒子似乎很緊,密妃一邊慢慢開啟,一邊淡淡道:&ldo;不知道各位可還記得,皇帝大行,我去拜別時,我做了什麼?&rdo;眾人皺起眉,幾個當時在場的臣子恍然想起一事,臉上突然露出了奇異的神qg。卻有一人靜靜道:&ldo;您撲在先帝龍體上,咬了他一口。&rdo;說話的是呂瑞,他不知怎的,臉色也和密妃一般蒼白。密妃緩緩轉頭,仔仔細細看了他一眼,一瞬間目光jiāo接,其意難明,隨即密妃轉頭,沒有笑意的笑了笑道:&ldo;對,我咬了先帝一口。&rdo;眾人這時都想起來,當時密妃已經&ldo;瘋了&rdo;,她有什麼狂態也不稀奇,她撲上去咬先帝遺體,隨即就被拉開,但她那一口十分厲害,似乎將先帝一截手指都咬了下來,在場的侍衛要去奪,但是她當即就……吃下去了。這一幕給人衝擊極大,在場的人此時都清晰的想起,那時覺得密妃是個瘋子,雖然噁心,但是做什麼都不稀奇,如今知道她是裝瘋,又想起先帝遺體那漆黑半腐的模樣,有人已經忍不住便露出yu嘔之態。連鳳知微想著,都摸了摸身上的ji皮疙瘩‐‐她一生沒有不敢為之事,但這樣的事,她卻也做不出來。想到她馬上要做什麼,她心中也泛起寒意‐‐早在三年前,這個女子,便想到了今天,想到了滴血認親,早早的咬下了那截噁心的指骨!密妃卻若無其事,將那盒子從容開啟,取出一截漆黑的東西,果然是一截指骨。她淡淡道:&ldo;有疑問的,可以去親自查驗先帝遺體,看是不是這截指骨。&rdo;眾人都露出苦笑‐‐去查先帝遺體,可能嗎?密妃舉著那截指骨,緩步上殿,走到顧知曉身前,蹲下身,輕輕道:&ldo;女兒……我需要你的一滴血。&rdo;她的語氣並不溫柔,顧知曉看她的眼光也不溫qg,她直直看著那截指骨,露出厭惡神色,慢慢的,奶聲奶氣卻又堅決的道:&ldo;我叫顧、知、曉。&rdo;密妃震了震,抿了抿唇,這回語氣終於溫柔了點,道:&ldo;知曉……&rdo;顧知曉伸出手指,卻是jiāo給鳳知微,有太監立即送上銀針,鳳知微一笑,撫撫她的發,道:&ldo;嗯……有點痛,不要怕哦……&rdo;手閃電一抬,一滴血已經落在密妃捧著的指骨上。密妃半蹲在那裡,仰著臉看鳳知微安撫她的女兒,眼神裡幾分迷惑幾分疼痛幾分惱恨幾分不安,十分複雜,半晌卻垂下眼光,將那指骨靜靜捧了下殿去。她將那指骨捧了繞殿一圈,所有人都親眼看著那滴血,無聲慢慢滲入了指骨中。在西涼,這是最為qiáng大最可信的認親辦法‐‐西涼人認為,只有親生子女,才可以血滲父親之骨。一片寂靜。有確認真相的寂靜。有被這終於塵埃落定的皇裔之爭所震驚的寂靜。有被眼前這女子未雨綢繆堅忍細密心思所撼動的寂靜。西涼真正的皇子,到頭來卻是皇女,流落他國成為別人的孩子三年,而自己每日山呼舞拜,在高高御座上供奉著的,只是個來歷不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