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時都有些反應不過來,卻有幾個老臣,已經捧著那方黑曜石金鎖,顫顫巍巍的對著顧知曉跪了下去。這一跪,漸漸更多的人,跪了下去。最後站著的,便是攝政王那無主的半壁江山。那些人都看著呂瑞,等著他的指示,是決然反對還是不顧一切動手。呂瑞卻在發呆,突然嘆了口氣,和身後的兵部尚書道:&ldo;形勢比人qiáng,王爺不知怎的現在還不來,咱們要不……&rdo; &ldo;大司馬不可‐‐&rdo;兵部尚書剛要阻止,呂瑞已經上前一步,當先磕下頭去。&ldo;恭迎我主回朝!&rdo;這一聲震得攝政王黨羽都呆在當地,有人剛要罵,便覺得背後刀劍一緊腰間一痛,罵聲半路吞了回去。這聲一出,幾位老臣立即一起磕下頭去。&ldo;恭迎我主回朝!&rdo;呼聲越來越響,滿殿的人如糙偃伏,原先站著的人漸漸再也站不住,在那些刀劍bi迫下腿一軟也跪了下去,以頭伏地,嘴裡喃喃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鳳知微半側身,轉到寶座之側,她不看任何人,只擔心的看著顧知曉。密妃靠著丹墀,緊緊抓著那截噁心兮兮的指骨,仰臉望著女兒,露出淒涼而滿足的笑容。顧知曉坐在四面不靠的寶座上,也不看任何人,只牢牢抱著她的籠子,她的眼神越過滿殿偃伏的人群,越過高大巍峨的殿門,越過千層玉階越過潔白的漢白玉廣場,看向遙遠的方向。那裡有莽莽糙原,有灼灼紅日,有最清澈的泉水,有珍珠般的羊群,有樸實而美麗的布達拉 離辰時三刻,大儀寶殿的山呼聲裡,那個孩子輕輕喚出了心底唯一的那個稱呼。除了鳳知微,再沒有人聽見。而在這聲呼喚之前一刻鐘,不知道哪裡傳來一聲鳥鳴,在花神廟上方樹上那麼一響,正摟著攝政王誇誇其談的赫連錚,突然將手一鬆,笑道:&ldo;王爺,你看就是這樣,如何?很可行吧?啊,剛才你說你要去參加貴國陛下壽誕?啊怎麼不早說?不敢耽誤,請,請。&rdo;殷志恕看著笑得明朗毫無心機的糙原大王,心想不是早就告訴你了?你現在才想起來?不過碰上這種地位尊貴的無賴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也不敢說任何客氣話,趕緊和赫連錚告別,匆匆上轎。辰時三刻,他進了永康門,在永康門前,他問身側護衛,&ldo;龍烈營那三萬士兵現在何處?&rdo;&ldo;已經進駐昌平宮。&rdo;&ldo;撥一萬五千人過來。&rdo;殷志恕遙遙望著如入雲霄的玉階,&ldo;就等在這永康門外,以本王旗花為號,旗花一出,立即給我包圍大儀殿。&rdo;護衛首領怔了怔,包圍大儀正殿等同謀逆,但是也不敢多問一句,躬身道:&ldo;是!&rdo;殷志恕目光在四面轉了轉,又問了一句,&ldo;今日宮中可有什麼動靜?值戍侍衛換防是在哪一個門?&rdo;護衛首領道:&ldo;下旬雙日,應該是在德安門,至於宮中動靜……請容屬下前去問詢。&rdo;&ldo;你去太后的建熹宮看看。&rdo;殷志恕出了一會神,將自己的腰牌遞過去。護衛領命而去,殷志恕想了想,又道:&ldo;丙火,洛離,你們跟我上去。&rdo;兩名男子應聲而出,一人短小jg悍,行路咚咚有聲,一人高而瘦,走起路來飄飄忽忽,兩人面容都平常,只是眼珠子轉動間jg芒連閃,十分懾人。眾人又是愣了愣,按照規矩,四品以上大員才可以進永康門,而朝會這樣的場合,更不允許帶入隨從,從永康門廣場入,上玉階進大儀殿,這大約數十丈的路途,向來是攝政王唯一獨自一人行過的路程,每日如此,不過這段路也從來不會出事‐‐視野開闊,廣場和階梯一片潔白,爬只螞蟻都看得清楚,根本無處掩藏,而每隔三步便是侍衛崗哨,都是攝政王的親軍,要想在那裡刺殺,比在萬軍中奪人首級還難。但今日攝政王竟然違背規矩要帶人進去,眾人都有些驚異,殷志恕立在高大的永康門下,眯著眼睛,淡淡道:&ldo;總覺得今兒事qg有點不對勁……另外,你們看。&rdo;他指指地面,地上有一些落葉,被人踩得粉碎,按說這裡時刻有太監打掃,不該有落葉,但是時值深秋,萬木開始凋零,遠處的樹木樹葉被風捲了來,掃也掃不盡,那些發huáng枯脆的葉子,被人的腳踩碎,不起眼的落在牌樓下。殷志恕指著那點碎葉,道:&ldo;太監的鞋子是軟底,就算踩碎枯葉,也不容易踩到這麼碎,何況太監如果看見碎葉,直接就會掃掉,不會留下來,看這些葉子碎的模樣,倒像是被比較重的皮靴給踩碎,葉子四周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