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家和huáng家自然不甘被困,暗中聯絡陳家和李家,然而同時寧弈卻透過周希中,宣佈起建船舶事務司,任命燕懷石為總辦司官,陳家家主和李家家主分別為副總辦,唰一下便掐滅了上官和huáng家想和其他兩家合縱連橫抵抗官府的苗頭。由上官家和huáng家,漸漸又牽連出南海官場中一些不gān淨的官員,周希中藉此機會大刀闊斧開始整頓吏治,將屬於常家派系的官員一點點摘出,調的調黜的黜找由頭處理的處理,而寧弈的目光又已經飛快轉向了常家。常家自從欽差抵達南海,在豐州的大宅早已沒有直系人員居住,只有一些傭人僕婦看著宅子,但是毋庸置疑,常家必然還留下了在豐州的主事人物,從抵達南海的第一天開始,鳳知微就命人好好監視著常家大宅的動靜,這次抓獲幾個細作後,寧弈並沒有全部審問,而是先用酷厲手段撬開他們的嘴,在審問過程中導致其中幾個不堪折磨而死,卻又故意在用刑時不動聲色分出輕重,又製造時機,讓另兩個細作拼死逃出,兩個傷痕累累死裡逃生的細作還以為是自己膽大心細運氣好,卻早已被寧澄帶人遠遠跟著,挖出了細作的上線,順藤摸瓜,將常家留在南海的勢力又牽出了一大批。不過短短時日,從世家到官場,從燕家到常家,都經歷了一場不動聲色而又兇猛異常的掃dàng,而百姓猶自懵然不知,無關人等悠遊度日,不知瞬間已換了天地,只有漩渦中心的世家和官場,才對著那毫不喘息的一系列動作,暗暗咋舌。咋舌這位殿下此刻方見真顏色‐‐南海整頓如此之快,可以說是寧弈借勢而為抓住了最好的時機,南海官員私下笑說寧弈之忍‐‐南海道欽差重病臥chuáng小命即將不保,這位看起來和魏大人qg誼不錯的楚王,竟然三天三夜沒有進憩園探望!三天三夜後,將事qg基本理順告一段落的寧弈,才回了憩園。南海初定,他並無喜色,做這些,是因為這是鳳知微打算做的事,現在她倒了,他與其守在病榻旁焦心煎熬,不如將她的事qg做完,讓她醒來專心養病,而他也可以專心致志,等她醒來。所有人都在等她醒來。顧南衣整天睡在那個藥香瀰漫的屋頂上,輕輕chui樹葉笛子,從早到晚,似乎那樣的chui著,他所害怕的離開就不會發生,他一次次的出去,回來弄了些古古怪怪的東西,給鳳知微灌下去,寧弈看著也不阻攔,到了這時候,病急亂投醫,什麼方法他都願意試一試。燕懷石夫婦守在鳳知微chuáng前寸步不離,趕也趕不走,青溟書院學生們被寧弈趕出院子外不許進入,整日遊魂般的在院子外dàng。赫連錚和姚揚宇賑災完興沖沖回來,正準備高高興興向鳳知微彙報如何打趴了糧庫守糧官,驟然被這個訊息打傻,要不是學生們拉著,赫連錚就要去燕家殺人了。無數人殫jg竭慮的找法子,無數千金難買的藥材砸下去,多少將鳳知微的xg命拖延住,大夫說這種惡病本身來勢極快,少有人活過十二個時辰,但不知道為什麼,鳳知微體內似有一種特別的東西,阻止了病勢的快速蔓延,只是雖然有所阻止,她卻仍舊一天天的衰弱下去。所有人都在尋找自己知道的名醫,赫連錚都派三隼回糙原去找他們王庭的大巫醫了,然而路途太遠,就連京中太醫,一時半刻也到不了,顧南衣每天都會到城門口轉幾圈,然後回來時誰都躲著他走‐‐擔心和他的胡桃一樣被捏成齏粉。雖然是傳染的惡病,但是沒有人選擇隔絕病人,只是所有人都很勤快的洗澡洗手換衣,進出那個院子的時候,都會先在偏房內用藥澡淨身,寧弈知道,無論如何急切,此時不能有人再病,尤其他自己,一旦他倒下,鳳知微便難活,所以他不厭其煩,每日進進出出無數次,便洗無數次澡,洗到手上身上面板都已經開始破損。到了晚間,他不要任何人侍候,自己睡在鳳知微房裡,睡一個時辰便翻個身,起來看看她的氣色,鳳知微的狀況是如此的令人心驚膽戰,一忽兒灼熱如火,靠近三尺都覺得熱氣bi人,一忽兒其冷如冰,房內氣溫都似跟著下降,他一忽兒給她敷著冰袋,敷了不到一會兒便得很快撤開給她加棉被攏火爐,一夜不知道折騰多少次。有一次他倦極,模模糊糊的睡著,恍惚間便覺得鳳知微停止了呼吸,砰的一下便從chuáng上跳下來,撲到鳳知微chuáng前,他眼睛不便,撲得太快,撞翻了桌上的茶壺,瓷茶壺的碎片割裂了他的手指,他只是渾然不覺的去探她的呼吸,感覺到她鼻間的熱氣在他流血的手指下氤氳著,他才長長出口氣。那晚他在寂靜中捂著流血的手指,長久的沉默著,再也沒敢睡下。不過幾天,寧弈便出奇的瘦了下去,臉色白得看見面板下的淡青的脈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