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似乎還有尾巴,高高地翹著。他確信自己從未看見過這樣的影子,忍不住就繞到樹後,想要檢視。樹後沒有人,他確定剛才那影子緊貼樹身而過,那麼是上樹了?他靠著樹身,抬頭檢視,霍然樹上砸下兩粒東西,正落在他眼皮上,東西砸得並不猛烈,他沒覺得痛,卻眼前一黑,他慌忙後退,忽然脖子一緊。月光冷冷地照過來,一條人影,無聲無息地,自地面緩緩向上升起……詭異的一幕。仔細看才能發現,他的脖子上還吊著一根黑色繩索,他升到樹冠中段,徒勞地掙扎了幾下,不動了。風將屍首chui動,僵硬地撞擊在樹上,他眼皮上,粘著枚瓜子殼。一人在屋頂上行走,忽然看見前方不遠處的屋頂上,有人在看月亮,一隻手微微抬起,似乎是要發she暗器的模樣。離得遠,他看不清是誰,但看見這樣的造型,自然要下意識躲避。底下就是一個院子,還是不錯的院子,足足有兩進院落,看來是個富戶。他從屋瓦上掠下,貼著屋簷下的廊柱,仔細聆聽裡頭的聲音。忽然身後霍霍之聲響起,他一驚要回頭,一根黑色繩索忽然從他脖頸之側滑了過來,蛇一般繞他脖子一圈,唰一聲收緊,將他的脖子,狠狠勒在柱子上。他大驚,這人還算靈活,並沒有掙扎,而是立即拔出腰後的刀,一刀砍向頭頂的柱子。 他反應快,卻又太惜命,只想著此刻砍斷柱子可逃生,卻沒想到此刻那出手的人必然緊貼身後,如果這一刀先砍向身後,攻敵必救,自己也就得到了解救。他沒有想到,所以他死了。身後人一腳蹬在他腰上,手臂後扯,重重一拉。&ldo;咔。&rdo;一聲,喉骨脆裂的聲響,那人的刀已經觸及了柱子,卻只擦破了柱子一層油漆。最後一刻,他只看見月光淒冷,照見一隻秀氣而白的手,不急不忙伸過來,接住了那柄將要落下的刀。還有一雙細長的眼睛,從模糊的視野裡掠過,那眼神裡滿滿鄙視,似在說&ldo;真蠢。&rdo;院牆後、池塘邊、糙叢裡、豬圈旁……這個不大的小村,這看似平靜的普通一夜,卻有一對鬼魅般的黑影,遊走在阡陌中,獵殺著懵懂的獵物……那間小院裡,錦衣人在吃瓜子。當然這個瓜子沒有任何問題。他吃瓜子,殼子都整整齊齊擺著,列成豎行,如果有一枚瓜子殼沒放好,他就會調整一下。所以他吃瓜子,能夠很清晰地數出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顆,他覺得瓜子上火,每天吃五十顆也就可以了。一排十個殼子,排五排,正好結束。他慢悠悠地剝瓜子,算著時辰,吃到第三十顆的時候,這些人也該回來了。他的神qg不太滿意……大哥臨時撥付的手下,都是酒囊飯袋。所以他只好把時限放長些,如果是他的手下,十五顆瓜子也就差不多了。他這次出行,是因為某個和天授大比相關的傳言,大哥主持天授大比大敗,還受了傷,回國養了一陣傷,又被派回來主持靜海這邊的任務。在大哥回國期間,他聽說了一個訊息。說是當時南齊之所以能勝,是因為太史闌暗中找了一個&ldo;神語者&rdo;。&ldo;神語者&rdo;是東堂對有天賦預言能力者的稱呼,在異能者相對較多的東堂也很少見。據說南齊這位神語者,在天授大比中,很說了一些要緊的話,甚至暗示了東堂皇族的命運變遷。這話就著實要緊了,所有皇子都聞風而動,但無論怎麼打聽,都無法得知真相,大殿下以及將軍都守口如瓶,絲毫不給人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