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事qg。&rdo;太史闌弓起膝蓋,攤開身體,出神地望著窗外漸漸澄淨的月色,&ldo;我三歲時,媽媽去世,我被人抱進研究所,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我不說話,也沒有任何想法,外面的人,裡面的人,曾經發生過的事,包括我的母親,我都忽然沒了感覺。&rdo;&ldo;你……也在痛心嗎……&rdo;&ldo;不知道。&rdo;她語氣淡淡,&ldo;或許我只是在保護自己。我這樣的狀態持續了很久,後來大波來了,她和我不對盤,一開始總打架,打著打著,我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講話了;再後來蛋糕妹來了,她那麼甜,總在笑,我說的話又多了點;再後來小珂抱了進來,她才一歲,整天哭,不哭的時候看人的時候也淚汪汪的……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就正常說話了。&rdo;&ldo;……你有那麼多朋友……而我,我只有我娘,我還失去她了……&rdo;&ldo;我也和我的朋友失散,今生今世,不知是否還能再見。&rdo;太史闌喝了一口茶,&ldo;你好歹還能知道你娘不在了,而我,我甚至不知道她們在不在這個時空。&rdo;&ldo;聽不懂你的話……&rdo;&ldo;不需要懂。&rdo;她道,仰著薄薄的下巴,&ldo;這世上永遠有人比你不幸,比你慘,比你更懂得痛苦,但人生來不是為了懂得不幸和痛苦的,活著,為你在乎的人好好活著,才是生存和做人的最大意義。&rdo;他不說話了,輕輕喘息。門外有人輕輕停住腳步,是端著藥湯,準備來替換太史闌去休息的蘇亞。隔著門fèng,看見一坐一臥的兩個人,司空昱在譫妄中對答,太史闌漠然望月,卻在一聲聲回應,蘇亞怔怔看著那女子月色下薄透的下頜,想不到堅冷如太史闌,竟然也會整夜不睡,替人開解。這是不是獨屬於她的溫暖和溫柔?蘇亞緩緩退了下去‐‐有時候,正確的言語和那個對的人,才是傷病的最佳良藥。屋內兩人安靜了一刻,太史闌也覺得有些疲倦,她俯身摸了摸司空昱的額頭,感覺熱度好像退了一些,轉身下chuáng去取剩餘的參湯,準備給他再灌一點,便換人來伺候,她好去睡覺。她剛剛端來參湯,俯下身,司空昱忽然張開眼睛。這一霎他的光豔瀲灩的眸子,無盡的黑。隨即他張開雙臂,一把抱住了太史闌,沒受傷的那隻手,一把揮開參湯,一手按住了她的後腦,湊上自己的臉!太史闌身子一僵,迅速轉頭。 執行家法(2)司空昱的唇擦她的臉頰而過,落在了她的頸側,司空昱也不堅持,順勢將頭擱在她的肩窩,一隻手緊緊環住她的腰,迷迷糊糊地道:&ldo;……讓我抱一會兒……再一會兒……我想你……好久了……&rdo;太史闌正要推開他的手一頓。這個驕傲男子,內心深處,對他那出身南齊的母親,到底有多渴望?那個走在歲月深處的美麗女子,到底給他留下了怎樣的創傷,又帶走了他生命裡怎樣重要的想望,以至於在多年以後,他忘記了她,卻死死記得&ldo;南齊女子&rdo;,無論如何也要來南齊一趟,見一見南齊的女子,好去追尋昔日母親的影子。以至於他遇見她太史闌,如此失望,恨不得一腳將她踹出南齊。以至於他重傷此刻,終於吐露心聲,並下意識要抱緊那個冷漠卻打動他內心的人。太史闌眼前忽然掠過三歲那年呼嘯的小車。那寒冷的夜。那永遠的離別。她推開他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落下時,落在了他背上,輕輕拍了拍。司空昱身子軟了軟,發出一聲漫長而滿意的嘆息,太史闌感覺到,他的熱度,終於退了。她正要移開他,忽覺身後有異響。她回首。人影一閃。藍衣飄飄,和風煦日。李扶舟立在門前。他拎著一隻jg致的壺,壺內藥香氣味濃郁,看樣子是帶給太史闌調養身體的,此刻卻忘記放下來。他只是在看著太史闌,她正半跪在榻前,摟著那個虛弱而美麗的男子,手還停留在他背上。認識她至今,未曾見她如此親近他人。或者,是未曾見她如此待他。太史闌維持著那個姿勢,轉頭,兩人目光相碰,太史闌一瞬間以為他會給她一個照例的微笑。然而沒有。他似乎真的習慣xg地想笑,嘴角已經機械地掠起一個熟悉的弧度,然而那弧度掠到一半便僵硬凝固,最終平平地放了下來,化為深深的一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