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京前反覆斟酌,再三努力,不惜發動朝野所有同盟力量,不斷在皇祖父面前予以勸說,才得到今日這麼一個最好的結果,他以大軍困住君珂鬥志,卻依舊想和她和平談判,這麼寬容的結果,他相信以君珂的理智,不應該不接受。君珂在沉吟,長長睫毛眨動,看得出內心思想鬥爭激烈,納蘭君讓盯著她,竟然覺得微微有些緊張。緊張。生或死,相聚或別離,擁有或失去,盡在此刻,抉擇間。&ldo;納蘭……怎麼辦?&rdo;很久之後,君珂輕輕問。納蘭君讓眼神一閃,吸了口氣,半晌才沉聲道:&ldo;睿郡王削封號,jiāo出堯羽衛,日後安居燕京,永不回冀北,自然也可保他一命。&rdo;&ldo;當真?&rdo;&ldo;萬軍之前,豈有虛言?&rdo;納蘭述臉色沉冷,眼神坦然,他確實打算留納蘭述一命,因為現在的冀北,並沒能收歸朝廷,反倒可能被沈夢沉竊居,他要先留下冀北納蘭氏的血脈,必要的時候打著納蘭述的旗號,分化冀北。冀北百姓,對納蘭述的接受度自然要比沈夢沉要高,這是對付沈夢沉的一著棋,現在還沒有除去的必要。納蘭君讓瞥了一直沒說話的納蘭述一眼,那男子站在君珂身側,一直沒有說話,臉色蒼白,眼睛低垂,不知道在看哪裡,總覺得有幾分怪異。最近聽說納蘭述神智不清,不知道現在,qg形如何?納蘭君讓先前大軍為了避免被發現,只遠遠綴在周桃的隊伍之後數里,納蘭述對付周桃的種種手段,當然都沒看見,此時納蘭君讓也半信半疑,不能確定周桃的被擒,是君珂一個人出的手,還是和納蘭述的合作。納蘭述神智不清,他是從梵因處得到的訊息,當時他問梵因,&ldo;如何不清?&rdo;梵因答:&ldo;偶爾神智封鎖,六親不認。&rdo;納蘭君讓一直在魯南,還沒有得到冀北王府那日搶親的qg報,他對於梵因的話,從來都深信不疑‐‐出家人不打誑語,梵因自然更不會。納蘭君讓又看了看君珂和納蘭述站立的位置,突然眉毛一挑‐‐這兩人站立的似乎很近,納蘭述在君珂側後方,君珂則在納蘭述左手邊,兩人的手的位置,站立角度姿態,以及繃緊的神qg,都有幾分警戒的味道。不像是警戒對面的敵人,而像是警戒對方。納蘭君讓發現這一點,心中不由一動,此時他為了和君珂談判,已經進入燒燬的樹林,兩邊相距三丈,護衛緊緊擁衛在他身前。&ldo;睿郡王。&rdo;納蘭君讓決定當面試探,看納蘭述到底怎麼回事,&ldo;你意下如何?&rdo;納蘭述不抬頭,還是在細細琢磨腳下的影子。君珂突然道:&ldo;納蘭述最近心qg不好,不願開口,他的事,我來代答。&rdo;一直眼角瞥著她的納蘭君讓,捕捉到她臉色微微變化,似乎有點擔心。&ldo;這等生死大事,怎麼能由他人代答?&rdo;納蘭君讓不理她,緊緊盯著納蘭述,&ldo;睿郡王,你若一直沉默,不要怪本宮下殺手。&rdo;&ldo;你這人怎麼這樣?&rdo;君珂柳眉倒豎,突然開始發脾氣,&ldo;我答應你還不成嗎?納蘭述不高興理你你還討什麼沒趣!&rdo;納蘭君讓沉默一會,心中基本確認,納蘭述果然神智有問題,很明顯君珂害怕被他發現,拼命想幫他掩飾。也是,納蘭述如果沒有問題,怎麼會突然脫離路線狂奔百里,還甩下他從不離身的堯羽衛?納蘭君讓瞭解納蘭述,如果他在正常狀態,絕不可能gān出這樣的事。有詐?更不可能,附近確實沒有任何人蹤,清醒狀態的納蘭述,也絕不會拿君珂的命做賭博。納蘭君讓的推測很合理,但他猜到了過程,卻沒猜到結尾。奔出來的納蘭述是瘋的,但進入亂葬崗之後便醒了,而納蘭述的醒,除了君珂和昏迷的周桃,便是梵因和堯羽衛,此刻也不知道。&ldo;君珂。&rdo;半晌他沉聲道,&ldo;你既然說你願意接受,可以代為做主,那麼,你拿出證明來。&rdo;君珂霍然抬頭,眼神厲烈,納蘭君讓抿緊嘴唇,分毫不讓。擒下他!我必須要看著你,將他jiāo到我手中,才能確信你的誠意!君珂定定立在原地,雪白的牙齒漸漸咬緊嘴唇,將一抹紅唇咬成青白之色,納蘭君讓心中微微一軟,不禁放緩了口氣,柔聲道:&ldo;你放心,我既承諾了你,再無反悔之理,小珂……&rdo;他這聲稱呼很低,兩人卻都微微一顫,隨即他接著道,&ldo;你心裡也明白,這點兵力硬抗不了朝廷,何況沈夢沉野心勃勃,必然也不會允許你和納蘭述活著,與其日後遭受永無止境的戰鬥和追殺,為什麼不為你們自己,和你們的忠心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