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一瞥銀絲,果然在微微震動。 這根橫在納蘭述面前的銀絲,起的就是示警的作用,無論是單人偷襲還是群體策馬圍攻,都會在一定距離之內,引起震動。納蘭述一眼瞥過,手腕一振,銀絲收起,隨即他輕輕抄起君珂,君珂也輾轉yu醒,但體力實在不支,還在夢境中掙扎,納蘭述手一拂,點了她的睡xué。什麼殺機圍困,也不該驚擾小珂的睡眠。橫掌一拍,面前一個殘墳塌了半邊,納蘭述毫不客氣地扒出殘骨扔開,一邊道:&ldo;兄臺,你睡得夠久了,出來鬆鬆筋骨。&rdo;一邊拖過棺材蓋,拂去泥塵,給君珂睡上。愛憐地撫撫君珂的臉,納蘭述低低道:&ldo;別掙扎著要醒了,先好好睡一覺再說,最近可累著了你。&rdo;隨即將墳掩起,留下透氣的孔隙。他在風中聆聽了一陣,隨即奔到前方樹林之側,辨明瞭來者的方向和人數,不禁皺了皺眉。數千騎士,都是輕騎,馬匹都是好馬,從速度看來,沒有攜帶什麼重武器,這人數說大軍太少,說普通qiáng盜太多,這塊地域,哪來的這麼樣一支武裝力量?疑問歸疑問,手底下卻沒停,納蘭述手指連彈,一截銀絲,橫攔在樹林旁的道路上,銀絲輕細,黑暗中根本無法辨明。隨即他抽出長劍,砍下樹枝,迅速削成很多兩頭尖銳的木楔,算了算距離,栽在銀絲之後大約半丈距離的地面上。馬蹄震動地面的聲音越來越近,納蘭述唇角浮出一絲冷笑。趁落單來打劫?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五里……三里……兩裡……一里……三百丈……兩百丈……納蘭述皺起眉‐‐這群傻子,包起馬蹄不就是為了偷襲麼?怎麼這麼近了,還不散開陣型,予以包抄?是太狂妄,還是太蠢?不散開悄悄包圍,是周桃的主意,她一路上已經確定亂葬崗只有納蘭述和君珂兩人,而且最近納蘭述神智不清,武功時有時無,君珂屢受重傷,尚未恢復,對這一傻一殘兩人,還用得著小心翼翼?剿殺之,踏平之,用馬蹄將他們踏成rou泥,才叫痛快!群馬飆近,已經出現在樹林前頭的道路上。周桃正要舉手,指揮屬下進行衝殺。納蘭述突然竄了出去。他的身影鬼魅般一閃,從路東頭掠到路西頭,閃電般一個來回。馬上騎士正在前衝,突然看見一個人影閃現,一愣之下下意識要勒馬。納蘭述暗叫不好‐‐身形太快了說!人家看不清還怎麼上當?唰一下他又竄回來,這回放慢動作,從人群面前一個筋斗翻過去,一邊大叫:&ldo;你給我滾,誰也別攔我!去死!去死!&rdo;他歪歪扭扭跌下來,臉衝著已經縮入護衛群中的周桃。月光如許,照見他明麗眉目,周桃一抬頭看見,渾身一震,眼神裡爆出驚喜。是他!&ldo;給我上!抓住他!&rdo;周桃尖聲大叫,&ldo;活捉!&rdo;看見納蘭述,周桃心底仇恨轟一聲爆發,燒得連眼睛都通紅。他果然神智不清,顛三倒四!天助我也!周桃突然覺得就這麼讓那兩人傻傻被踩死也不夠,應該把這兩人活捉,先用最殘酷的刑罰折磨得半死,再施加以各種侮ru踐踏,最後女的賣進軍帳,男的賣到奴隸場,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對!&ldo;給我衝!給我衝!&rdo;她嘶聲大叫,叫聲撕裂黑暗的寂靜,&ldo;活捉者重賞!&rdo;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親兵們連連策馬,衝得更快。&ldo;恢律律!&rdo;驀然一聲悽慘的馬嘶,最先一排衝出去的駿馬絆到了那根y險的銀絲,鋒利的銀絲頓時將馬腿割斷,整排橫栽下去,前頭的騎士驚呼勒馬不及,紛紛栽倒,腦袋正戳在地面尖刺上,鮮血橫流,後面的人收勢不及,前赴後繼撞上,頓時人呼馬嘶,撞成一團。納蘭述在半空裡回頭,嘆息搖頭‐‐按說敵人在接近目標時,應該分散小心探進,絆馬索用處不會很大才對,誰知道這來的是哪個二百五,全軍撞了上去,真是地獄無門他自來。他身形一閃,已經掠到了兩千人的後隊。一片大亂裡,突然便失去了納蘭述蹤跡,周桃大驚,一邊疾呼,&ldo;退後退後!&rdo;一邊向後閃躲,一轉頭忽然看見納蘭述的身影,從隊伍後端掠過。&ldo;後隊變前隊,給我追!&rdo;後面一個小隊立即追了上去,納蘭述奔進樹林,那一隊人有些猶豫,遇林莫入是人人皆知的信條,然而周桃在護衛的擁衛中,bào躁地大叫,&ldo;追!追!誰敢後退,執法隊立即正法!&rdo;那一隊騎士無奈,只好棄馬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