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要穩住自己,又要分心於兩臂,額頭上漸漸也已起了汗珠。肩頭突然被人輕輕一撞,右拳真力被巧妙一引,那股原本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被引了出去,孟扶搖身子一鬆,雖然壓力仍舊沉重,但是受力只有一邊,再不用擔心會被活活撕裂。她怔了怔,轉頭立即大叫:&ldo;宗越,放手!&rdo;他似乎有傷病在身,已經幫她頂了一道巨力,免了她腿斷之危,再引過去一道,要如何支撐得住?身側那人不回答,氣息冷冷藥香更濃,隱約間有什麼東西滴落,淅瀝聲響,細微而驚心,孟扶搖聽得心急如焚,用頭去撞他:&ldo;放開!我自己可以應付!&rdo;宗越晃了晃,語氣中已經有了幾分怒意:&ldo;吵什麼!留點力氣還能多活一陣!&rdo;&ldo;我不想踩在你的屍體上多活一陣!&rdo;孟扶搖寸步不讓,手指一搭便要再度將真氣引回。 身後風聲突然又起!不再是渾然沉猛的巨力,卻和一開始入陣那風聲極其相似,像是從四面八方she來無數輕薄而透明的匕首,速度更快風聲更急,只是剎那之間,天地間便只剩了&ldo;嗖嗖&rdo;不絕之聲!孟扶搖心中轟的一聲,一瞬間竟生絕望之念‐‐此時剛剛用千斤墜定住自己,正在全力抵抗那彷彿從地底天上湧出的拖拽之力,只要一旦躍起躲避,就會被大力拖走,要麼被拖撞出去,要麼被那無數急風she穿,她竟然沒有選擇!腦海中一霎間想起,宗越面臨的,也是同樣進退兩難的絕境!熱血一衝,孟扶搖什麼也沒想,反身一撲就去擋宗越。身子剛轉,一陣勁風撲來,隨即她脅下一麻,咕咚一聲向後便栽。宗越比她更快的,先撲倒了她。他撲倒她,立即緊緊蓋在她身上,四肢jiāo纏護住她身體,而後身子一沉,使出千斤墜,抵抗住了那股還在拖拽著孟扶搖的巨力。風聲從他們頭頂上掠過,咻咻不絕,孟扶搖躺著,感覺到撲面的冷風一陣陣割過肌膚,她散開的發掠在空中,瞬間被截斷,那凌厲的力度令她心驚膽戰‐‐風聲太近太密了,她躺著都險些被戳著,宗越,宗越呢……&ldo;讓開!讓開!&rdo;孟扶搖不能動,一疊聲的叫,&ldo;讓開讓開讓開讓開‐‐&rdo;&ldo;別動!&rdo;宗越死死壓著她,全身都在輕輕顫抖,卻絲毫不肯挪開,孟扶搖又去試圖調動真力衝xué,然而每個人點xué手法都不同,宗越的尤其怪異,孟扶搖內力雖然以臻絕頂,但是沒摸準xué道流向,依舊無法衝開。四面一片黑暗,只餘風聲呼呼割掠而過,什麼都看不見,只感覺到空氣中藥香和血腥氣息越發濃重,有什麼東西不斷噴濺而開,落在她身上,身上男子體溫異常的滾熱,心口卻微涼,那異樣的體溫令她心不住沉底,眼淚不可自抑的噴薄而出:&ldo;求你……讓開,讓開……&rdo;那男子卻只沉浸在昏暗混沌之中,無聲抵抗一步不移。極度的風聲喧囂裡,倒地的兩人卻靜至驚心,都在沉默著,迸發著自己最大的力量忍耐,一個忍耐傷病的發作和利風割體的痛苦,一個忍耐無言的犧牲和對命運森涼的最大恐懼。風聲快如流光,時間慢似千年。宗越突然顫了顫,一口熱血噴在她髮際。孟扶搖的淚水,無聲滾落,沿著眼角,緩緩落入髮際,在髮絲上顫顫半晌,和著那熱血滴下。&ldo;扶搖……為什麼……這陣法明擺著就是要致你於死地……&rdo;宗越抱著她,一句話未了又是一口熱血噴在她肩頸,燙得她心都顫了顫,&ldo;……我瞭解過四大境,當初……就估算過,你只要破九霄功成,是能過的,可是現在……從九幽開始,就已經不對了……&rdo;&ldo;有人要我死在這裡。&rdo;淚水淹溼了鬢角,孟扶搖咬著牙,在無窮的恨意裡一字字道,&ldo;的確……我是該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