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要踩著你們的屍體,才能夠得著神殿的祭壇,那麼我寧可早早死去,在最初相遇之始。&ldo;不……我很高興。&rdo;宗越抱住她,近乎滿足的嘆息道,&ldo;一生裡……也許這是……最近的距離了……&rdo;他靠著她的頰側,在淚水和血氣的腥甜裡依舊嗅見她馥郁深幽的香氣,那香氣如花般開放在黑暗的彼岸,天水倒映中明淨的開放,他在恍惚裡尋香而去,踏過血色長河如山白骨,抵禦著無邊無際襲來的森涼和刺骨,最終在天涯的盡頭,看見她一笑回眸。真是浮光掠影般的美麗啊……他微涼的頰靠過來,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臉側,即使在這樣的末路里,屬於暗魅的豔麗容顏,依舊不露一分蒼白的永遠鮮豔如火,便如這一生無論輾轉磨折顛沛苦難,他總是戴著面具生活,那般華美的,遙遠的,麗色驚人而又虛幻失真的活……直到遇見她,直到邂逅身下這真正的火般燦爛的女子。宗越輕輕的貼著她,他想靠近她一點,再一點,再一點……這一路太過寒冷,他想放縱自己自私一回,借她一點溫暖好捱過人生永夜。意識已經半昏迷,猶自記得輕輕尋找著那芬芳之源,從她的耳際,到她的鬢髮,到她淚水橫流的頰,到……冰涼而柔軟的唇。兩唇相觸,他先顫了顫。從未想過這一刻,從未試圖將她佔有,他是黑暗的一份子,失去一切之後便只為執念而活,那花開得明豔,只當盛放在潔淨的土壤,而不應孳生於他這般y暗的角落,終年不見陽光。他從來,都只想做護花的那人。少年時他是孤獨的流làng世子,到後來她送他邁向玉陛的森涼,再做他孤獨的帝王,一生裡遠在金鑾之高,放平眼光,只看得見雲霞深處,她在他方。風裡有血和淚混合的氣味,唯一線幽香不散來自唇齒之間,他淺淺淡淡的笑了笑,這一刻唇齒相接的溫暖啊……抵過了一世裡所有的寒涼。微涼的唇輕柔輾轉,將紅唇之上不住洶湧的淚水輕輕吻去……她的生命,應該是永遠明亮蓬勃的,不該被淚水侵染……可為何心底模模糊糊亦有一絲歡喜……她終究為他拼過命,她終究為他流過淚。宗越唇角,亦綻放一朵模糊的笑意。風聲漸滅,最緊迫的必殺攻擊已經過去。宗越的身子,也漸漸的軟了下去。在徹底失去力量之前,他一指解開了孟扶搖的xué道。孟扶搖立即抬手抱住他,觸著了滿手粘膩,剎那間心底一涼眼前一黑,險些再被那股一直沒有離開的巨力拖動。懷裡突然嚶嚶一聲,卻是九尾,它剛才被壓得無法出聲險些喪命,此時才掙扎出來,拼命吐納自己的內丹,緩一口氣。金色的內丹在它體內浮沉,亮灼灼的耀眼。孟扶搖此時心神震動疼痛之下,哪有耐心理會它,抬手抓住就將它塞了回去。手剛從懷裡抽出來,突然僵在半空。剛才自己看見了什麼?金光……金光!看見光!火螢……火螢……自主發光的動物……她心中靈光一閃,抬手就去摸懷中九尾。一把拽出來,抬手就將九尾往空中一扔!金光一閃,九尾狸被拋了出去,半空中頓時現出細微的金光,不算亮,但是對於武功高絕五識靈敏的孟扶搖等人來說,已經勉qiáng能夠看清楚上方動靜。更奇妙的是,九尾穿越空中毫無滯礙,很明顯那巨力並不對它出手。孟扶搖一剎間心中狂喜!有光!狂喜完又是一陣傷心‐‐為什麼沒能早點想起來!金光一閃,頭頂巨大的風聲停了停,隱約能看見淡淡的輪廓,竟然真的是手的形狀,那手似乎被那光所攝,頓了一頓讓開,才再次抓了下來。這次出手更為凌厲兇猛,四面黑氣流動,比剛才更為頻繁,而且那黑氣,竟然是隨著九尾的身形移動而動,黑流四竄,蛇般纏繞過來。孟扶搖這下終於明白了雷動當初說的&ldo;留這東西一命可能有好處也可能會壞事&rdo;的意思,九尾雖內丹發金光,但是天生是扶風妖邪之物,和這陣法邪氣互通,把它扔出來,亮光是有一點了,但是陣法威力也qiáng了一些。孟扶搖一瞬間有些猶豫,要不要收回九尾?暗境……暗境……無論如何,還是光最重要吧……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