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發生在無極南疆小城姚城的一場不算牽連甚廣的動亂,本應如泡沫瞬間消逝於史卷和時間的長河,然而正如鋒芒在囊,無論如何不會被掩蓋其應有的光華一般,一些七國高層人士,仍然從這場區域性動亂之中,嗅見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ldo;y謀手筆,殺戮之鋒。&rdo;璇璣國主鳳旋斜躺在寢宮裡一盞淡紫宮燈前,漫不經心把玩榻前垂落的流蘇,微笑如是說。&ldo;因勢而為,占人機先,造事者,非凡也。&rdo;軒轅國攝政王細細讀完本國飛騎密報,淡淡讚了一聲。扶風國神空聖女非煙倚在她那全扶風最高的高樓之上,透過飄飛的金色紗幕和浮雲,眼神朦朧的看向南方,良久,手指一抬,空空如也的指尖突然出現一枚黑色晶石,她沉默的和那眼睛般的黑石對視,半晌,輕輕道,&ldo;神的旨意,她的方向。&rdo;天煞國烈王立馬於葛雅沙漠,浩瀚huáng沙之中遙遙看向無極國的方向,他比常人更黑的眸此刻幽光閃爍,跳躍著熾烈而興奮的火焰,如同這沙漠之上,那輪永遠燃燒的熾日。&ldo;女人,是你嗎?&rdo;突然仰頭大笑一聲,烈王殿下揚鞭策馬,駿馬噴的打了個響鼻,揚蹄長嘶,潑風般馳去,留下一道深深的蹄印,一路向南,向南。姚城城門處,淺紫衣袍雍容優雅的男子,微笑看了看城門口的佈告,喃喃道:&ldo;我不過略遲一步,你連我的城都搶了……&rdo;他揚眉,看向城主府的方向,那裡,那個笑意明朗如驕陽,身姿柔曼如chun柳,行事卻雷霆萬鈞霹靂風範的女子,此刻,正在做什麼?是否,會想起某個被她不打招呼就扔下的人?此刻,城主府內,新番城主孟扶搖並沒有想到被她無qg甩下的元昭詡,更沒有想到小小姚城的動作會引起七國高層的反應,她正蹲在城主府地牢內,目光呆滯不可置信的盯著地上那一具屍體。姚城數萬戎人尊奉的大頭人、姚城戎人的實際領袖、在戎人中擁有絕對威望,一旦真正出事就會引發動亂的姚城前城主阿史那。突然死了。 無極之心&ldo;我靠,早不死晚不死,在最不該的時候要死。&rdo;孟扶搖哭喪著臉蹲在阿史那絕無傷痕的屍體前,啃著指甲喃喃咒罵。現在她這個代城主看上去當得風生水起,其實也就是一走鋼絲的活兒,忙得團團亂轉才算穩定了局勢,首先由宗越去信德王,詳述了此間事由,得了德王默許做了這個便宜城主,其次篩選了縣衙裡的比較危險的戎人,重新招募了漢民衙役,又開始組練民團,qiáng化人數較少的漢民的自保力量,重新劃分戶籍,將以往習慣聚居的戎人打散,和漢民摻雜居住,又斬了幾個最兇悍,掛彩布最積極的戎人,現在城中雖然暗cháo難免,但是還算安定。這些事她獨木難支,都是宗越不知道從哪找來的人手,幫她從小做大,取得熟悉當地qg況的漢民信任,實現以民護民的策略,甚至在孟扶搖這個不懂政務的城主對著文書抓瞎的時刻,一邊毒舌的譏諷她一邊順手便將諸般千頭萬緒的事務給處理了,他處理事務行雲流水信手拈來,如庖丁解牛切中肯綮,堆得山高的文書瞬間便消失,孟扶搖驚歎之餘,越發覺得宗越的出身絕不尋常,哪有大夫這麼擅長政務的?有次問起,宗越當做沒聽見,第二天就去繼續採藥,拒絕管她了,孟扶搖只好從此閉嘴,兩人一番合作,倒也做得似個模樣。 可是這全部的努力,眼看都要隨著阿史那的bào斃化為流水,姚城戎人十分愛戴這位城主,如果阿史那身死的訊息傳出去,好容易按捺下去的bào動的星火,會立即熊熊燃起。很明顯,姚城內一定有為戎軍做事的細作,專門煽風點火,以便裡應外合,甚至不費一兵一卒的拿下姚城。而她這個空降城主,是不太可能將縣衙內所有下屬都清洗掉的,孟扶搖搖搖頭,懶懶站起來,對一直平靜看著阿史那屍體的宗越道,&ldo;化掉吧。&rdo;宗越皺皺眉,道,&ldo;化掉阿史那屍首,你以為戎人就不會和你要失蹤的前城主大人了?過幾天就是戎人的&lso;敬神節&rso;,各地戎人都會有慶典,這種場合阿史那不出現,你根本無法jiāo代。&rdo;孟扶搖哀嚎一聲,正在猶豫,忽聽前堂登聞鼓響,那聲音十分怪異,砰砰砰敲得不急不緩,一點也沒有喊冤者的悲憤急切,卻渾長悠遠,一聲聲一直傳到地牢裡,甚至還有點和鼓點不合的雜音,細小的傳了來。那點雜音,聽起來倒像什麼柔軟的東西在撞著鼓面。孟扶搖疑惑的起身,喃喃道,&ldo;咦,居然有人敲鼓鳴冤?我孟青天治下,不是應該安定祥和,絕無冤案的嗎?&rdo;宗越瞟她一眼,露出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孟扶搖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