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死後,仍然未能完成與丈夫漢元帝合葬的心願。新朝皇帝王莽宣佈為她服喪三年,將她葬於相距元帝渭陵一百一十四丈的陵冢之外,再起的新陵,兩陵之間又挖掘了一條溝壑,以示新室文母與漢家元帝的絕緣。王政君沒有看到,在她死後十年,綠林赤眉起義,王莽被殺,新朝結束。光武帝劉秀建立了東漢王朝。東漢鄧綏以退為進(1)後人說她四德並臻哪知她是以退為進話說這一天,才女班昭因為寫《漢書》要到皇家的東觀藏書閣12查資料,於是跟當時的皇帝,即東漢和帝劉肇打了聲招呼。結果這一打招呼,劉肇給她找了個差使。原來劉肇最近後宮鬧家務,皇后陰氏嫉妒成性,和後宮妃嬪們鬧得雞犬不寧,令劉肇深為煩惱。他聽說班昭除了在續寫《漢書》之外,還有另一部關於如何做一個標準好女人的書——《女誡》也正在撰寫之中。於是,和帝問了一下此書大致的內容,覺得他的后妃們如果都被《女誡》“洗腦”之後,他就可以左擁右抱,安枕無憂了。班昭看在皇帝面子上,勉強答應入宮傳授《女誡》,其實心中覺得很無聊。班昭出身名門,那位著名的西漢成帝時期的班婕妤,就是班昭的祖姑母。班昭的父親是史學家班彪,兩個哥哥分別是史學家班固和“投筆從戎”的名將班超。後來因班彪、班固先後去世,《漢書》還沒有完全編成,班昭就主動請求讓她來完成《漢書》的寫作。以女子之身,來參與歷史的書寫,亙古未有,更何況是本朝漢家歷史的書寫,從這一點來說,班昭本身就是一個極具才華和自信的女子,柔弱一詞與她無緣。能得到皇帝親自點名將本朝歷史交給她來書寫,讓本朝大儒馬續、馬融、玄學家鄭玄等人拜在她的門下跪聽教誨,出入公卿之門,她自己這一生的所作所為,也與其在《女誡》中所倡導的相去甚遠。班昭這一生才高望重、揮灑千秋、榮譽滾滾、恣意而行,她的丈夫曹世叔死後她沒有再嫁,不為別的,只為雄飛已久,焉甘再度雌伏!她這種以自我為中心的生活方式,自然會成為女兒們效法的榜樣。但是,班昭雖然自己早已煉成金剛不壞之身,卻從修史過程中認識到,自有文字的歷史以來,女性的地位一天天被扼制。她能夠這樣自在,是各方面的綜合因素所造成的:丈夫的早亡、母族的強大、自己的才氣與足夠的運氣,才能使她可以這樣瀟灑一生。而她的女兒們沒有她這份才氣和手段,想要學她這樣自由任性,卻沒有這個資本,在這個社會里只怕會處處碰壁,甚至粉身碎骨。本著一顆慈母之心。班昭想在女兒們人生觀還沒有定型的時候,試圖用另一種極端的方式,矯枉過正地給她們“洗腦”,希望培養她們適應當時社會的心境來。於是,她用誇張的手法,寫下了這本《女誡》。《女誡》對於班昭來說,那真是一個歷史的誤會,那原是個特殊的家庭讀本,怎麼曉得後來成了千秋萬代女性的必讀書了。班昭若是知道後世竟然會把她這本書,變成壓制女性的兇器,一定要控告那些道學家盜用她的名義。所以當班昭聽到劉肇居然要她進宮教后妃們學習《女誡》時,只覺得可笑無比。但皇帝的面子不能駁,只好說要她來教可以,內容由她來定,除了《女誡》之外,還要教天文、地理、經學、歷史等。當然身為宮中后妃,最重要的職責是如何討皇帝的歡心,這些妃嬪學生們的心中恐怕更注重的是如何學好化妝的技巧、肌膚的護養、髮型的梳理和服飾的搭配。老師馬虎地教,學生敷衍地學,混過一段時間就算了。但是班昭卻沒有想到,這次客座講課的宮妃學生們中,卻有一個不同一般的妃子,她就是劉肇的寵妃貴人鄧綏(81—121)。鄧綏是劉肇的新寵,正因為後宮有鄧綏的存在,皇后陰氏才會恨得咬牙切齒,摔摔打打,弄得後宮雞飛狗跳,令劉肇焦頭爛額,班昭才會被急急拖來開辦“提高素質特訓班”。陰皇后跟鄧綏說起來還是親戚。陰皇后出身於光武帝劉秀之後陰麗華的家族,而鄧綏的祖父為東漢開國功勳——太傅鄧禹,父親名鄧訓,母親是陰麗華皇后的堂侄女。陰麗華是著名的美女,當年光武帝劉秀在沒做皇帝之前看到了陰麗華,驚為天人,說了這麼一句名言:“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陰麗華。”想當年,陰麗華憑著美貌和溫柔,打敗了出身豪族的皇后郭聖通而入主正宮,蔭及家族。而今,劉肇的皇后陰氏和貴人鄧綏,則都多少遺傳到了陰麗華的美貌而得寵。東漢鄧綏以退為進(2)陰皇后和鄧綏同齡,在劉肇十四歲時,都做為六宮候選之人進入名單,不料此時正好鄧綏的父親忽然病故,鄧綏守孝三年之後,才重新進入宮中。就在這三年之中,陰氏已經以她的美貌和才華得寵於劉肇,陰氏和鄧綏既屬親戚,深知鄧綏的美貌和實力不在自己之下,若是進宮必是強敵。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