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閹黨,煞是可恨,今由王爺仗義舉兵,較諸太宗當日,還要名正言順,可惜孱軀遇疾,一時不能效命,俟得少愈,即當為王前驅,入清君側呢。唉,下官也是急著想為王爺效力,怎耐此病卻是欲速則不達,前日稍好一些,昨日下官就想起身活動一下,誰知被風一吹,今日卻又重了幾分,真是老了,老了!”那周大人道:“仇將軍情義可感,王爺說了,雖然將軍有病,但是不須將軍親自上陣,只要將軍前去營中坐鎮,也有助於我軍殺敵。王府之中,已經為將軍準備了名醫,將軍貴恙自當無礙,請將軍即刻起行吧!”仇鉞冷笑一聲,道:“周昂、何錦,老夫病得如此之重,還在硬架老夫上陣,這到底是王爺的意思,還是有哪位大人看老夫不順眼哪。老夫已經將兵符都交給王爺了,難道王爺還信不過老夫嗎?”周昂也冷笑道:“對不起,仇將軍,小人也是奉了王爺之命,王爺發下話來,只要今天將軍還有一口氣,就是抬也要把將軍抬到王府中。”仇鉞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兩名守衛立刻衝進房去,厲聲道:“周大人,我們將軍有病在身,請您不要逼人太甚。”那何錦冷笑一聲:“逼人太甚又怎麼樣?”說著,只見他的右手像是輕輕地撥了劍鞘一下又立刻送回,那兩名守衛卻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仇鉞坐了起來,怒道:“你、你們……”何錦冷笑一聲:“怎麼樣,仇將軍不想看到更多的死人吧!告訴你,你府中就算再多身經百戰的將士,擋不住周某二人,更何況我在府外還留了一隊人馬,仇將軍,您還是自己跟我們走吧!”仇鉞長嘆一聲:“你們殺了我吧!”這時候,忽然自外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仇將軍不願意作的事,只怕誰也不能逼他去做!”周昂厲聲道:“什麼人?”忽似一陣微風吹過,房中無聲息地多了一人,向仇鉞微微一笑:“楊一清元帥帳下小兵,奉命送信給仇將軍。”何錦卻已經不聲不響地刺出一劍,不料劍鋒未到對方咽喉,自己卻已經倒了下去,見過了他方才出手如電的仇鉞,反而有些不能置信他竟如此不堪一擊。周昂退了兩步,自袖中亮出一對長短刀來,臉色沉重:“閣下好身手,報上名來,好教周某死也死個明白!”那人微微一笑:“揚州秋臨風。”周昂怔了一怔:“哼,仇鉞好面子,楊一清竟然出動秋副帥來給他送信。”秋臨風微笑道:“好說,周大人好靈通的訊息。”周昂忽然大叫一聲,雙刀脫手,一刀飛向秋臨風,另一刀卻直取仇鉞,自己卻反身破窗而出。他本性狡猾,對於秋臨風的武功亦是早有耳聞,料得今日自己難以脫身,短刀引開秋臨風的注意力,長刀直取仇鉞,不管成不成功,秋臨風若救仇鉞,他便可乘機而逃。秋臨風微微一笑,輕輕擊出一掌,那飛向他的短刀便於半空中自動轉彎,將飛向仇鉞的長刀撞得偏離方向。只聽得一聲輕響,短刀貼著仇鉞的衣襟飛過,釘在他身後的牆上,而長刀卻不知去向。仇鉞正錯鍔間,窗外一聲慘叫,他轉頭向被周昂撞破的窗上看去,卻見周昂已經被長刀穿心而死。秋臨風轉過頭去,對仇鉞微一拱手:“仇大人受驚了。”心中卻暗暗詫異,周昂武功之高,反應之快,大出他的意料之中,想不到安化王手下,竟有如此人物。剛才一掌,看似輕描淡寫,實則卻是極險,若是換了別人,早已經被周昂逃走了。仇鉞目不轉睛地看著方才發生的一切:“閣下……真的是秋將軍?”秋臨風點頭道:“正是。在下奉楊大人之命而來見仇將軍,軍前情報,說是仇將軍已經投敵,但是楊大人說,以仇將軍為人,不因如此。所以在下奉命來一探虛實。”仇鉞掀被下床,病態一掃而光:“生我者父母,活我者楊公也……楊公知我,秋將軍冒性命之險前來救我,此恩此德,仇鉞真是難以為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