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難得舒姑娘一片真情,時間不多了,你快與舒姑娘話別。”然而就算近在他身側的人,也看不出他的方才心情有何起落。沈白衣感激地應了一聲,忙拉著舒韻奴逃也似地遠遠地躲到一邊低聲話別了。其餘人等,看著沈白衣舒韻奴成雙而去,不禁心生羨慕。卓青陽低聲道:“唉,真羨慕大哥。對了,舒姑娘都來了,小七怎麼還不來?”老五朱慕遠瞪了他一眼:“小六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老三洪焰也道:“小七怎麼來得了,她現在是劉賊的人,跟我們這些人算是漢賊不兩立呀。要是她來了,豈不是暴露身份?”秋臨風沉聲道:“四弟五弟說得是,蕙兒不來更好。”正說著,第二聲號角亦已經吹響。秋臨風道:“卓六弟,請你去通知楊大人張公公,應該歸隊了,大軍就要出發。”卓青陽領命而去,其餘送行的人也一一退後,楊一清張永等也已經上馬,佇列展開,正待第三聲號角就要開撥。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秋臨風本已經背朝城門,忽然心中一動,回頭向城門看去,只見兩騎飛快而來,正是林嘯與秋臨波。她——終於來了。秋臨風不由自主地調轉馬頭,向著林嘯迎去。兩人向著對方相迎而來,坐騎在途中相遇,兩人下馬,四目相交,忽然間,萬物都停滯了下來。然而兩人無語。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了。一聲:“大哥——”打破了沉默,秋臨波直撲向秋臨風的懷中,嚶嚶而哭。秋臨風看著林嘯,道:“你、你來了!”林嘯勉強笑了笑:“秋將軍出征,下官怎麼能不來?”秋臨風道:“我、我以為你今天來不了。”林嘯答非所問:“一個人要做一件事,總能找得到理由的。”然而此時竟不是訴衷情的地方,周圍一大群出征的,送行的官員,看著這兩人站在那兒,送行不象送行,應酬不象應酬,竟似說不出來的彆扭。眾人眼中看去,只見林嘯一臉僵硬地站在那兒,全沒了平時的口若懸河,而秋臨風卻只對懷中的妹妹道:“好妹子,此番出征,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京城兇險,處處殺機,我不在京中,你不要太逞強,凡事一定要等我回來。不要教我在戰場上,心中也懸著你的安危,好嗎?”林嘯眼睛看著自己的馬,像是對馬在說話:“你放心,為了等你回來,她也會保重自己的。她等著你回來,多久都會等的。”秋臨波拼命點頭:“大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我聽話,我一定不逞強,等你回來。”這兩人一個對著妹妹說話,一個對著自己的馬說話,倒像是全不搭介,秋臨波看不下去了,道:“大哥,你沒話對林——林嘯說嗎?”秋臨風看著林嘯,正欲開口,誰知就在此時,第三聲號角吹響,林嘯與秋臨風兩人臉上同時變了顏色。秋臨風輕輕推開秋臨波:“好了,你們保重,我該走了。”他轉向上馬,林嘯忽然道:“秋臨風,你聽著,你還欠我一件事——”秋臨風從馬上回過頭來,風中,林嘯的笑容飛揚著淚光隱隱:“六月十五,你欠我的,你不可以不回來——”六月十五,本是林嘯與秋臨風成親的日子。然而六月十五這一天,他們分別上京了。秋臨風點了點頭:“我記得,六月十五。”忽然在馬上加了一鞭,向前急馳而去。大軍出發,朝行暮宿,經過兩日的急行軍,已經出了紫荊關,再過一日,就會與叛軍相遇交戰了。當晚安營紮寨,楊一清與秋臨風等人於帳中商議軍情。秋臨風道:“叛軍打著誅劉瑾的名義,聲勢雖大,人馬雖多,但是麾下良將不多,只有寧夏遊擊將軍仇鉞,是個帶兵的宿將,不過他以前都是鎮守邊關,與蒙古人交戰多次。楊大人,您以前在寧夏陝西都帶過兵,仇鉞為人性情,有何弱點?您一定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