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失手,劉瑾必會追究。她之所以到處發問,目地不過是提醒別人,鬼陰先生在關鍵的一夜,無可證明。昨夜見過了秋臨風,她心情大好,趁興向後園走去。走到後園,她就敏銳地感覺到了異樣。一股血腥氣從遠處飄來。林嘯順著氣味的方向,看到園子的西角有一灘血跡?堂堂九千歲府,怎麼會出現血跡?林嘯順著血跡,向前追尋而去。血跡進了一個小院,門上一塊小匾“冷園”。林嘯站住了。小院的門前,立了一塊鐵碑,上寫著:“本府禁地,擅入者死。”區區一塊鐵碑,自然擋不住她。早在若干日子之前,她就暗中將劉府上下搜了個遍,尤其是這種擺明了是禁地的地方。但是上次搜到這裡時,實在令她大失所望,裡面只有一個普通的客房,而且三更半夜也沒一個人在裡面。於是她藉著打賭去問府中的下人。事實上不管鬼陰先生或影子殺手多麼詭異,劉瑾的防衛多麼森嚴,但是他們也都是人,只要是人,都免不了吃喝拉撒睡的,在這一方面,誰也不是超人。林嘯在晚飯後來到廚房,然後跟他們賭博,然後輸了很多錢。府中的下人們很喜歡這位林七爺,即不擺架子,又是個散財童子。等到他們從林嘯手中贏了許多錢之後,拿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為了滿足林七爺的好奇心,把他問到的事情連同他沒問到的事情都爭著告訴他了。每天負責打掃這個院落的丫環說,她只是奉命午時進來打掃一次,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院落裡有人。這個禁地真的無人居住嗎?林嘯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如此詭異的地方,住的人只能是一個,那就是影子殺手。地上的血跡更證明了這一點。想不到影子殺手受了她一箭和秋臨風的劍芒,竟然還能掙扎著回到這裡來。正好,一勞永逸解決這個令人睡夢都不安的女魔頭。林嘯無聲無息地越過牆頭,躍入院中。林嘯慢慢地一步步走進去。這次不似上次暗夜中匆忙來去,她仔細地看著四周,只見院中靜靜地開了一樹梅花,花已落,枝如鐵。進入外室,只見正中是一幅梅花圖,上寫著兩行小字:“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林嘯的心微一動:“又是梅花?”血跡自院外一直滴到內室。林嘯掀開簾子,欲進入內室,卻見門檻上橫臥著一個黑衣人。這黑衣人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她的身下,是一大灘鮮血。林嘯蹲下身去,將黑衣人輕輕地翻過身來,一幅蒙面巾落地,露出她的臉來。整張臉如雪一樣地白,只有眉發卻是漆黑如黛,一縷殷紅的鮮血掛在她的嘴角,殷紅雪白,相映成驚心動魄的美。林嘯正要一劍刺下,忽然那張蒼白的臉上,長長的睫毛輕輕地動了一動,全無血色的口中,輕輕地破碎地叫著:“妹妹、妹妹——”此刻的她,看起來竟是如此地嬌弱無依,楚楚動人。林嘯的心忽然軟了,這一劍竟似有千斤重,難以刺下。林嘯伸出手去,想掩住對方的聲音,然而她卻先觸到了一手的鮮血。完了,這下子,連她的手也軟了。林嘯輕輕地扶起影子殺手,解開她的衣襟看她的傷勢。她肩頭中的一箭雖然很深,但是她最嚴重的,卻是後背被秋臨風的無形劍氣傷及內腑,以至嘔血不止。林嘯手指疾飛,瞬間已經點了影子殺手三十六處穴道,止住了她不斷地嘔血。然後撕開她的衣服,但是看到那深刺入骨的短箭時,不禁有些猶豫。雖然這一劍是林嘯所射,但是此刻看著傷口,竟然下不了手去撥出來。林嘯深吸一口氣,拿出身上的絹帕,紮緊了傷口上方,阻止血再外流,一手按著影子殺手的右肩,一手執箭,一咬牙用力一撥——只聽得一聲痛徹心肺的慘叫聲,影子殺手痛得醒了過來,她回過頭來,看著林嘯的眼睛,忽然用左手用力地抓住了她,厲聲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