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玉這才解開南宮承宗的穴道。南宮承宗大叫一聲,撲在石壁上,放聲大哭。一邊叫著:“爹爹,爹爹!”聲之哀切,催人淚下。他聲聲叫喚,父子連心,似有如鬼神相通。卻見外面倒在血泊中的南宮返動了一下,南宮玉一見之下,忙叫承宗道:“宗弟,你快看——”南宮承宗一看,果見南宮返又蠕動了幾下,驚喜之下,迸住氣息仔細地看。只見南宮返用最大的力氣,一個翻身,向左邊滾動過去,艱難地伸出手,將一根木柱底下開啟,用力一扳。卻因力氣不支,手中顫抖,又垂下了手。如此試了四五次,才扳動機括。只見石門忽然開了。南宮玉與南宮承宗衝了出去,南宮承宗大叫道:“爹爹,爹爹!”卻見南宮返一動不動,似已死去。南宮承宗伏地大哭,南宮玉伸手去探南宮返鼻息,只覺呼吸似有似無,極是微弱,雖還活著,卻只怕要立刻斷氣。南宮玉扶起南宮返,雙手貼住他的後心,一股真氣便傳了過去。過得一會兒,只覺得南宮返動了一動,叫道:“二叔,二叔。”南宮返睜開眼,看見二人,勉強掙扎著,盯住了南宮玉道:“承嗣,你可看清楚了。”南宮玉點頭道:“一招一式,都看得清清楚楚。”南宮返吐了一口氣:“我、我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南宮返手抬了抬,南宮玉忙握住他的手,南宮返喘息地道:“原、原諒我。”南宮玉低低地道:“二叔,是我無知,該是我求您原諒。”南宮返的臉上微露出一絲笑容,輕呼:“宗兒。”南宮承宗忙握住他的另一隻手道:“爹爹,我在這兒。”南宮返看著南宮玉:“我、求、你……”南宮玉忙道:“二叔,你說罷。”南宮返將南宮承宗的手交到南宮玉的手中,道:“帶、帶他回家……”南宮玉含淚道:“二叔,我答應你,一定會帶他回家,也帶您回家。你放心,今後,宗弟就是我的親兄弟。”南宮返垂死的臉上,忽然間精神一振,笑道:“多謝。”拉著南宮承宗的手道:“我將你交與你大哥,你要聽他的話,如同敬我一樣……”話猶未了,頭一垂,已經斷了氣。南宮承宗放聲大哭,南宮玉的手抵在南宮返的後心,真氣再傳,卻是毫無動靜了,知道他這一次真的是死了。南宮承宗哭了許久,南宮玉輕輕道:“好了,宗弟,咱們還是走吧。這兒已被慕容清來過了,不能再留,要儘快離開。”南宮承宗拭淚道:“爹爹說,要我聽大哥的話,大哥,你拿主意吧!”南宮玉輕嘆一聲:“此去我們所住之處,路途遙遠。二叔的遺體,是帶不去的。留在這兒,恐有變化,只有將骨灰帶走了。”南宮承宗點了點頭。一切都由南宮玉做主處理了。收拾好一切,兩人日夜兼程,趕到白石谷。 、歸宗(1)白石谷,風景秀美,卻是罕有人跡,只有山民才到這兒走動。南宮家族在自二十年前,遷至此處,竟躲過了慕容家的追捕。兩人一路行來,恐引起注意,都是乘船走路,絕不騎馬。眼看就要進入谷中,南宮玉遙指道:“宗弟,再過一會兒,我們就要到家了。”南宮承宗聽南宮玉說,就要快到了時,不禁心神激盪。他低頭看著手上的骨灰罈子,喃喃地道:“爹爹,我們快到家了,爹爹,你聽到了嗎?我們就快到了。我們——回家了——”南宮玉帶著南宮承宗走入府中。南宮承宗一邊走,一邊好奇地看著沿途。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南宮家雖然避入山中,無豪門富貴,卻仍有世家大族氣向。承宗低著頭,唯恐走錯了路。進入後庭,忽聽得“呀”地一聲,聽得一個聲音道:“公子,你回來了!”聲音清脆,如春天的小溪流水,又帶有三分吳音的嬌軟,聽上去說不出的舒服。話音未了,聽得環佩叮咚,南宮承宗只覺得眼前一亮,從迴廊後走出一個少女來。只見她肌膚雪白,容顏俏麗,雙目靈動,舉止溫柔,身著鵝黃色衫子,雲鬢上一對珠釵,寶光流動,顯見得價值不菲。那少女滿臉歡喜之色,向南宮玉走過來道:“你回來了,就好了。太君和夫人說,你一路勞累,今兒先多休息,明天再去問安!”說著轉過頭來,看見南宮承宗站在那兒,呆頭呆腦的,不由地微微一笑。南宮承宗從小生長在山中,最多也只見過幾個村姑農婦,何曾見過這樣光彩照人的少女。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是臉皮最嫩的時候,瞧著那少女,只是呆呆出神,心中納悶:“這一路行來,人人衣著都十分素淨,這姑娘打扮,卻是這般綺麗華貴,與眾不同,不知她究竟是什麼人?”正想著,忽見這少女向他一笑,不覺更是手足無措。卻見南宮玉點了點頭道:“素素,這是二公子。”那少女微一怔,卻不說什麼,忙也向南宮承宗行了一禮,輕喚道:“二公子。”南宮承宗臉色一紅,忙一揖到底,道:“我、我……”南宮玉道:“素素是府裡的丫環,這幾日暫由她來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