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得意已經進入門禁森嚴的無雙教總舵時,一轉彎就被人發現了。她只留心背後,卻不防一下子撞在別人身上。那衛士認得是她,方叫道:“崔姑娘——”崔寧寧馬上指著他道:“你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否則,我對你不客氣。”對方嚇了一跳,寧寧囂張指著這小衛士道:“說,你看見誰了?”那衛兵看著她的手指,只好道:“我、我今天什麼也沒看見。”寧寧得意地一笑,一溜煙跑得不見了。一路上小心翼翼,幸好沒再遇上其他人,順利地來到段無忌的房中。卻見房中無人,寧寧自言自語道:“出去了,好,我就等他回來。”此時房中空無一人,這房間本是孫海棠親手佈置的,正中是一張大床,兩旁有十餘重帷幔垂至地上。寧寧閒著無聊,在兩重帷幔之間玩了一會兒,她本是個喜動不喜靜的人,這幾日玩得盡興,早已經十分疲倦,不知不覺,在重重帷幔之間睡著了。夜色降臨,段無忌與孫海棠回到房中。因為無雙宮門禁森嚴,兩人並未想到,竟在段無忌的房中,會有人在重重帷幔中,輕輕地睡著了。因為這日心情正好,便有許多濃情蜜意,歡樂之情,全然不曾顧忌什麼。誰知寧寧白天睡了一覺,卻在兩人進來後不久醒來了,她睜開眼睛,一轉頭,卻正看見段無忌與孫海棠兩人歡好的情景。驟然間全身冰冷,手腳僵硬,不知如何是好。她玩心雖重,可是畢竟從小生於江湖,長於官場。京城中,舞榭歌臺,宮廷內闈,耳聞目睹,並非不知男女之事。當日孫海棠找她時,她也明白並非只是空穴來風。但是她從來不會為別人言語所動,也有意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可是此刻親眼目睹,卻是想要再當沒看見也是不能了。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象個木偶似地呆立在那兒。過了半日,兩人已經睡去。寧寧才慢慢地站起來,走了出去。 大漠風沙(1)出山西大同,再走下去,就到了蒙古。蒙古鐵騎,曾馳騁天下。如今蒙古分為三部,南為韃靼,北為瓦剌,西為兀良哈,共奉韃靼部首領脫脫不花為可汗,但是掌握實權的,卻是瓦剌部的太師也先。一輛馬車馳入和林城,馬車簾子掀起一半,一個身著蒙古服飾的少女,探頭出來看熱鬧,只見她身著貂裘皮帽,戴著黃金項圈,抱著一隻小牧羊犬,看似什麼王公的子女,只是身子纖弱,面板雪白嬌嫩,卻不象北地生長的女孩子。馬車停在城中最大的客棧停下,那少女跳下馬車來,用不太熟練的蒙古語對趕車老漢道:“阿布,謝謝你了,這輛馬車就送給你了,回去之後,替我向額吉問好,我會再去看你們的。”滿臉皺紡紋的蒙古老漢笑道:“謝謝你了,玲玲姑娘,下次再到我們的蒙古包去呀!”那少女不高興地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我叫寧寧,不叫玲玲。寧——寧——”她在他的耳邊大聲道。老漢仍道:“是啊是啊,玲玲,你一個人要小心呀!”笑呵呵地去了,那少女扁了扁小嘴道:“怎麼搞的,來到蒙古,名字老是被叫錯。”這少女,自然就是崔寧寧了。誰也想不到,她竟然來到了蒙古。她此時不想見丁芷君段無忌等人,想起安樂郡主朱祁錦遠嫁蒙古可汗脫脫不花,便跑到這兒來看她了。明朝乃是天朝大國,自三寶太監鄭和下西洋後,不但周邊國家,連西洋各國都有朝貢。什麼琉球、占城、瓦剌、兀良哈、韃靼、安南、朝鮮、榜葛刺、滿刺加、哈密、中山、烏斯藏、蘇門答刺、天方、撒馬兒罕、日本、吐魯番、暹羅、爪哇等等。既與各國交往,丁芷君有心對她加以栽培,因為明朝與蒙古及朝鮮交往最多,所以她多多少少學了點蒙古語,這時候卻正好派上用場。在客棧中放下行李後,她抱著小狗在大街上逛來逛去。這裡畢竟是塞外,比不得京城熱鬧,可是卻是別有風情。這邊是馬市,牛嘶馬叫,還有掛著鈴鐺的駱駝;那邊是摔交,一群人圍著幾個大漢在起鬨;還有奇裝異服的胡姬,碧眼黃髮的色目人。耳邊喧喧擾擾盡是古里古怪的胡語。她上了酒樓,學著別人的樣子,叫了杯馬奶酒,一盤芝麻羊肝,一盤手抓飯。每樣都嚐了一點點之後,她向店小二問了去王宮的路,就起身走了。走到王宮門前,見門口守衛森嚴,她只好悻悻地走開。拐過一個牆角,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作了個鬼臉道:“前門進不了進後門,天下哪有我去不了的地方。”忽然一不小心,她手中的小牧羊犬從她懷中躍下,向前跑去。一會兒,就不見了小狗,寧寧忙叫道:“吉里格,吉里格。”卻從牆內傳來小狗的叫聲,寧寧喜道:“有狗洞。”跪下來扒開草叢,果然看到一個一尺見方的小洞。她正向內爬,卻發現爬不過去,看了看身上,忙將累贅的皮帽與貂裘脫下,才爬了過去。爬過洞口,才鬆了一口氣,又將衣帽從洞中拉進來。看了看四周,運氣很好,四周無人。躲避守衛,偷偷進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