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用於練功護顏,除非事關帝君,否則任何人都不得打擾於她。因此我在玉人谷中算好時間,才帶著玉夫人來。此時此刻,虹妃必在閉關之中,如今我們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公主可否有辦法,在這半個時辰之內,能讓帝君來見玉夫人?”飛龍毫不猶豫的點點頭:“這簡單!”鳳舞一怔:“你用什麼辦法?”飛龍想也不想道:“我直接跑到他那裡,把他硬拖過來就是了。”鳳舞差點為之絕倒,轉念一想,卻隱隱覺得,這種最簡單的辦法,卻也未必不是一種最有效的辦法,之所以只有飛龍會這麼想,大概是因為所有的人都不敢想象,有誰敢比帝君還要霸道,敢去把帝君“硬拖過來”吧!、舊夢依稀半個時辰之後,宸帝列陽已經在玉宮的外面了。晚飯後,他正看著新進的紅霞帔們為他表演歌舞,他已經看中了那個彈玉笙的女子,正準備賜下玉如意,飛龍卻闖了進來。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居然有人敢沒有他的吩咐來打擾他,闖他的內宮,罷他的宴席,硬要拖著他跟著她走去某個地方。但是讓所有人大掉眼鏡的事,宸帝居然毫不在意,微笑著甚至是帶著縱容地,象一個真正溺愛女兒的父親一樣,滿足了飛龍的願望。宸帝微微地一笑,身為天帝的女兒,帝國的公主,飛龍究竟會什麼時候,才能真正地象一個“天宮人”,融合進天宮的思維和行為方式呢?他抬頭看著宮門,玉宮自建立以來,就是一處廢宮,一處擺設而已。飛龍究竟想要他進去幹什麼呢?他很好奇飛龍想幹什麼。誰也不知道宸帝心中在想些什麼,唯有宸帝自己知道。世間諸人,芸芸眾生,其實很簡單,名、利、恩、怨、愛、欲……基本上都在幾個圈裡頭轉。再看不懂的人,多試幾個圈,也不過就牢牢套住了。基本上這世間的人來到他的面前,他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們,知道他們求什麼想什麼要什麼,他操縱世人,隨心喜怒,猶如神祗。唯有飛龍一眼望去清澈見底,卻是無慾無求,喜怒哀樂純出於心,也不存於心,毫不在乎,也毫無牽掛。飛龍於他,是不一樣存在。他願意給飛龍更多的東西,如果說此時飛龍是一個“空”的存在,那麼他的給予,就是要把飛龍從“空”變為“有”。至於這玉宮裡面會有什麼,會有人投放多少希望?對他來說,重不重要,只是由他決定罷了!宸帝走進了玉宮之中,他心裡有數,玉宮必然已經在他進來之前,進行過精心的佈置。可是縱然如此,在他推開第二重院門時,還是有了一剎那的恍惚。月上中庭,灑下一片清輝,院中一樹極大的海棠,開得花團錦簇般的燦爛,花落如雨。這景色若是在白天,必須如雲霞般豔麗奪目,可是在夜晚的月光下,卻是再美也是一種——悽美。花樹下有一個鞦韆架,鞦韆架上有一個白衣女子,背對著他,海棠花瓣落了她一身。她赤著足,卻伸出手去,接著那紛紛落下的花瓣,收在懷中。她輕輕地哼著曲子,曲聲在花樹下、小院中迴盪。此情此景,恍然如夢。似在前世夢中,似在記憶的最深處,遙遠得即將忘卻,卻又未曾完全忘卻,隱隱約約中,似有似無、若真若幻。宸帝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多少年了,天宮中的時間似乎是停滯著,那麼漫長又是那長迅速。他似乎生來就是天帝,他甚至漸漸忘記自己是否也曾經有過年少時,也曾經有過奮鬥時,甚至——有過少年多情神傷之時。眼前的一節,似時光倒轉,又似舊情重現。是耶?非耶?宸帝輕輕地嘆了一聲。嘆息聲似驚動了那白衣女子,她緩緩地轉過頭去,那一剎那,似時間真的凝止住了,饒是如宸帝,也不禁失聲輕呼道:“玉兒——”玉人驚呼一聲,欲要站起來,卻是一時站立不穩,直直地從鞦韆架上栽了下來。她不禁驚呼一聲,才出口便停住了——她已經在宸帝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