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是能力不足,只因一直以來有朕為倚仗,所以還算一帆風順。只是你性子太強,不能容人,以至於今日樹敵無數。莫要看素日這天宮中人人都謙恭萬分,但是你不是以足夠的能力駕馭他們,令他們感恩畏德真正敬服,則隨時有可能會出現今天這種事故。”喬虹只覺得一顆心如墜深淵,全身止不住地發抖,顫聲道:“難道,帝君真的不要臣妾效力了嗎?”宸帝沉吟片刻,才道:“你一向很知道朕的性子,因此才敢給飛龍下藥。縱然她的確是受人算計,但是人前出事,她以後也就算完了。虹兒啊虹兒,你算計得如此之準,如何事情臨到自己頭上,竟然還這樣不明白呢?”喬虹頓時明白過來,不錯,如果今天出事的是飛龍,那麼飛龍的前途盡毀。結果不料她反而被別人算計進去。她只覺得全身無力,再也不敢申辯,只得伏地哽咽道:“臣妾確有私心,慚愧無地,唯請帝君降罪。雷霆雨露,皆是天恩,臣妾都是甘心領受謝恩。是臣妾自己不知惜福,臣妾這一生,曾經得到過帝君的垂恩,臣妾雖死無憾了!”她本就是以無限卑微和柔順之態而得到宸帝之寵,但是這些年來事事如意,卻有些得意而忘形,她自以為宸帝不會看到她的這一面,但是此時被宸帝輕輕說出,萬般惶恐無奈之下,也唯有再以此種姿態而希望得到他的垂憐。果然宸帝嘆道:“虹兒啊虹兒!”他伸手扶起喬虹,喬虹半軟在他的身上,他輕撫著她的長髮:“朕這些年來怠政,原是想躲過清閒,你卻原是資歷不夠,又沒有別人的手段,卻又好勝心強,唯恐人家輕看了你,因此得罪人而不自知,這也是朕誤了你……”他頓了一頓,緩緩地道:“如今出了這樣的事,也不好、也好!暫借此事,你收一收,未必不是件好事,免得異日當真出了更嚴重的事,連朕都無法保你!”喬虹渾身一顫,不置信地仰望著宸帝:“帝君,你的聖意是……”宸帝點頭道:“如今借這件事,你也脫開身去,免得越陷越深。朕會下旨讓你閉門思過,先避一避風頭。”喬虹伏地顫聲道:“臣妾謝過帝君聖恩!”她心中懼喜憂怒驚五味交加,此時忽然如蒙大赦,不覺熱淚盈眶,一時間竟哽咽難言。宸帝看著她,竟也有一絲不忍,猶豫片刻,才道:“虹霓宮眾目所在,你已經不宜居住了。朕記得你喜歡溫泉,後面的北三院外天泉水榭是有溫泉的,你就暫居在那裡吧!”喬虹渾身一寒,失聲叫道:“帝君——”北三院是失寵的紅霞帔所居之處,天泉水榭更是隻有一間三面環水,只有一條小橋可通的簡陋居室,這等於已經將她打入冷宮了!宸帝看了她一眼:“有問題嗎?”喬虹低頭不敢讓宸帝看到眼中的怨恨,哽咽道:“臣妾、臣妾是否要交還天妃印璽?”宸帝微微一笑:“不必了。朕送出去的東西,不想收回!”他揮了揮手:“你去罷!”喬虹低首斂眉,倒退欲出,宸帝淡淡地加了一句:“關於那個丫頭,朕也交給你自己處置,總得給外界一個交待,朕想你自會有分寸的!”喬虹頓時如五雷轟頂,恍惚間竟似覺得連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在格格作響。她低低地應了一聲:“臣妾明白!”走出內殿,才走了十來步,她已經全身脫力,竟然扶著掙扎走廊半天也沒有力氣走動。她抬頭望著天,苦笑、冷笑,暗暗嘲笑自己:“喬虹啊喬虹,你明知道天心莫測,你何時竟然變得如此之蠢了,你平時枉自以為夠明白,夠知道進退,誰知道今日事情臨頭,竟然舉止失措,難道你到今天還不明白宸帝的性情為人了嗎?”她苦笑,她傻傻地哭了半天求了半天,竟然毫不明白在宸帝面前,她應該如何做才是對的,竟然要到臨行告退時還不懂得應該怎麼做?竟到了要宸帝親口提醒於她的程度!蠢、蠢、蠢,她自以為聰明,自以為善辨,自以為得計,竟然親手失去了今日宸帝召見她的最好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