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時她懂得主動認錯,主動交出權力,順利滿足近日宸帝想讓飛龍掌權的心理,主動以實際行動向外界作一個交待,那麼她還有翻身的機會。如今,一切都晚了。、喬氏母女天泉水榭,硫磺溫泉的氤氳水氣中,剛從天牢中放出來的喬若卉沐浴後,坐在軟榻上,不知所措地看著喬虹。喬虹溫柔而慈祥:“卉兒,不要亂動,母親在給你梳頭呢!”喬若卉忽然失聲痛哭:“我闖下這麼大的禍,母親,您不怪我恨我,打我罵我嗎?”喬虹停住為喬若卉梳頭的手,嘆道:“事到如今,怪你恨你、打你罵你,又與事何補呢?”喬若卉伏在喬虹身上大哭:“母親!”喬虹輕撫著喬若卉的頭髮,輕嘆道:“我實在不是一個好母親,從小到大,我沒有給你梳過頭,沒有抱過你,也沒有給你做過一頓飯菜。我到了你九歲的時候,才敢把你接來,我甚至不敢為你爭取一個公主的名份……”“母親!”喬若卉這輩子只聽過母親的斥責和挑剔,只聽過母親的抱怨和管束,實是從來不曾聽過她如此溫柔慈愛的說話,甚至用近乎懺悔的口氣,只覺得十幾年的心酸一古腦兒湧上心頭:“母親,孩兒從來沒有怪過您,孩兒知道您的難處,也知道您已經對孩兒很好了!”喬虹含淚笑道:“你能夠明白母親的不得已,那就好!”她看著喬若卉,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你是我的女兒,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你的生命是我所予。當年我為了能夠生下你,忍辱去替一個下賤的婢女擦鞋,你是我冒著失去帝君寵愛的危險、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來的女兒。我為你吃過不少苦頭,冒過不少危險,不管我對你做過什麼,那也都是不得已的,望你不要怪我!”喬若卉天真地猛點頭:“是,我是母親的女兒,不管母親怎麼對我,那都是不得已的,我是不會怪母親的。”喬虹微微一笑,端起桌上一隻碗來,道:“如今咱們在這裡諸事艱難,只得一切從權了。今日只得一碗雞湯,就都給你喝了吧!”喬若卉忙道:“母親,還是您喝吧!”喬虹充滿母愛的眼神凝視著喬若卉:“今日,母親想盡一盡這十幾年來不曾盡過的心意。來,卉兒,母親親手餵你喝!”喬若卉含淚笑著:“母親,卉兒不要做公主,也不要什麼權勢富貴,只要我們母女倆能夠像今天這樣,就算要我到下界做平民,我也願意!”她笑得像個嬰兒般無邪,像嬰兒般張開嘴,喬虹的手顫抖了一下,已經舉起的湯匙重又入下,將碗塞到喬若卉的手中,轉頭道:“卉兒先自己喝吧!”喬若卉接過碗,正欲要喝——忽然門被推開,一人急忙道:“不能喝,雞湯裡有毒!”喬若卉駭然之下,但見“砰”地一聲湯碗落地片片碎裂,雞湯流到地板上,立見木板象是被烤焦似的黑了一大片,喬若卉發出一聲極驚駭的大叫之聲:“啊——”喬虹見到飛龍進來,先是驚駭,轉而平靜了下來,反而帶著一種漫不在乎的樣子,冷笑著睨斜著看飛龍:“公主是來看我母女如何落魄的,還是嫌我母女相殘還不夠,您再來添柴加油?”飛龍怔了一怔,她根本聽不懂喬虹的話,只指著喬若卉急道:“想不到你竟真的這麼狠心,她可是你親生的女兒!”“哈哈哈哈……”喬虹不可抑止地狂笑起來,笑聲淒厲:“飛龍啊飛龍,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麼假惺惺,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這不就是你一心一意蓄謀的嗎?”飛龍聽了更是楞中帶驚,急問:“你說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喬虹擼了擼已經有些凌亂的頭髮,反而一楞,半晌,忽然指著飛龍哈哈大笑起來:“你說,你什麼都不知道?哈哈哈,真不知道你是裝傻,還是真傻?你的娘利害了一世,她就敢讓你一個傻子進天宮來送死嗎?”飛龍聽她說到母親,也惱火起來:“你才到底是裝瘋,還是真瘋呢?一會兒要殺女兒,一會兒裝瘋?”“啐!”喬虹惡狠狠地道:“你跟你那個娘一樣,都只會假惺惺地擺架子,說些雲裡霧裡的話,真當自己是神靈天仙了,我們都是下界的塵土草芥!”話音未落,就聽得門外有人接道:“人之境界,自有高低,正所謂夏蟲不可語冰,對牛不可彈琴……”隨著語聲,鳳舞從門外瀟灑而入:“紫後孃娘和飛龍公主的胸懷,又怎麼能是那些醉心觸蠻之爭的俗人能懂呢!”喬虹見鳳舞進來,卻又恢復了臉色,聽了他的話不禁嗤笑一聲:“觸蠻之爭,那麼鳳少傅現在爭的,是觸還是蠻?這麼急急地趕來,是怕我喬虹吃了你的飛龍公主,還是怕我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話,點醒了這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的丫頭,壞了你的好事?”鳳舞微微一笑,並不應她的話,只溫柔地看著飛龍:“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飛龍發現自己來了半天,一點事也沒解決掉,見鳳舞來了大喜,一把拉住了他:“鳳舞,喬虹要毒死喬若卉,我們救救她。”鳳舞嘆了口氣,這也是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