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宏惡狠狠地道:“早知如此,我該在江陵分舵就殺了你。”丁芷君笑道:“可惜你們沒辦法證明我的真實身份,就不能貿然殺我。”鄧宏泠泠地道:“我們是名門正派,又怎會象你們邪魔外道這樣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丁芷君咯咯地笑道:“所以你們作了階下囚,這時候呀,縱然悔斷了腸子,也是來不及了。”鄧宏怒道:“陰謀詭計,縱能得逞一時,亦不得長久。”丁芷君大笑道:“那麼你們潛入蜀中,不是也要行使陰謀詭計來對付本教,倒是來教化仁義道德來了嗎?”鄧宏恨恨地看著她,一時竟無話可說,好一會兒方道:“只是,我們一路上都盯住你,你又是怎樣調兵遣將地呢?”丁芷君笑道:“江陵分舵一滅,我就不敢再找其他的分舵,所以你們也找不出我的破綻。但是,入川中必經過一處,就是李家鎮。李家鎮內外,都是我們的人手,在李家鎮住了一夜,我就把訊息傳出去了。之後,我們每到一處,客棧中都有我的手下,端茶遞水之間,就把訊息傳出去了。你以為我每天給你們做宵夜,那些宵夜都是那麼容易消化的嗎?你們打算在張家界聚會,我的人馬早兩天就埋伏在張家界了,只等你們會齊了就收網。”丁芷君喝了一口茶,才又道:“我倒真希望你們中有哪個機靈點的能與我鬥上一鬥,誰知個個都如此愚鈍。這場戰事結束得這麼快,簡直令人遺憾呢!”鄧宏聽著她得意的調侃,氣得無話可說,看著耿三娘罵道:“都怪你。”因為耿三娘是負責監視丁芷君的人,也是她力保丁芷君沒有嫌疑的。丁芷君笑道:“現在該你說了,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行動的。是誰,洩漏了這個訊息給你們的;是誰策劃的這次行動?”鄧宏冷笑道:“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丁芷君抿著嘴笑道:“話可別說得太早了。聽說,這兒辛堂主的手下有幾個人,是連死人都能叫他開口招供的--”她俯下身子逼近鄧宏道:“咱們好歹也同行過一段時日,我也不忍心將你交到他們手中。你若是到了他們手中才能開口,豈不是很不好意思嗎?”這番話她含笑說出,在場的眾人卻都聽得寒毛凜凜。鄧宏“呸”地一聲。若非丁芷君躲得快,唾沫就吐到她臉上去了丁芷君冷笑一聲,退回座位,拈起一片果脯吃了,揮揮手道:“把他交給辛堂主吧!”一個人的生死,就此判決。可她語態之悠然,彷彿在說這點心味道不錯之類的話差不多似的。耿三娘看著丁芷君,依然是笑得又甜又美,一副鄰家小女孩般地單純天真,誰會看得出她竟是個如此邪惡的女魔頭。丁芷君又笑道:“耿姐姐,你不會象鄧宏那麼笨吧!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耿三娘道:“昔日江湖中曾有一個魔頭,外號叫‘笑裡藏刀’。正是那種嘴裡叫哥哥,背後拔刀子的人。你這小妖女,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之,又身入魔教,為害更大,將來會有更多人受你所害,但害人者人恆害之,你終究也會不得好死。我受你矇騙,大錯已成。我不會洩漏一個字的……”說到這裡,她的頭垂了下去,撲通倒在地下。丁芷君跳下來,一看,原來耿三娘已嚼舌自盡了。丁芷君嘆了口氣道:“好生安葬了吧!”不覺大為掃興,揮了揮手道:“其餘的人,都交給辛堂主吧!”第二天,崔林被帶來見“天魔教的丁護法”。這次他卻帶到了一個小花園中。四周寂靜無人,只有鳥語花香。崔林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忽然背後伸出一雙手,悄悄地矇住他的眼睛,一人嬌笑道:“猜猜我是誰?”崔林卻無心開玩笑,道:“阿芷,別玩了。”丁芷君鬆開手,嘟著嘴道:“師兄,你真掃人興。”崔林看著她,真是難以相信她真的是個眾人口中的女魔頭,但是她作出來的事,卻叫人不得不目瞪口呆。崔林嘆了口氣道:“你究竟是天魔教的大護法,還是青牛門的小師妹?”丁芷君笑道:“這有什麼關係,我還是我,還是你的小阿芷啊。”崔林搖了搖頭:“可是我卻突然發現,我一點也不瞭解你。你說我們還能在一起嗎?”丁芷君笑道:“為什麼不能?其實,我們從來也沒有象現在這樣自由自在。以前在青牛門,給別人使來呵去的,好不容易偷空兒說句話,還要被泠彩雲給罵一通。哪象現在,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誰敢有半個不字。”說到這兒,崔林有些不安地道:“以前師姐的確得罪過你,就連師父對你也不是很好,你現在會回來報復嗎?”丁芷君歪著頭笑道:“冷彩雲昨天晚上必是睡不著了?”崔林點了點頭道:“你現在殺人都不必有理由,何況她以前也的確過份。”丁芷君笑道:“我才不象她這麼小氣呢!說起來我豈非要謝謝她,若不是我受了氣,我也不會跑出去,又加入了天魔教。那麼,也就沒有今日的風光了。異日我前程遠大,還是由此處開始呢!”崔林大吃一驚:“阿芷,難道你還要繼續在魔教呆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