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照料。”雲馨低頭道:“爹爹一直都把女兒照料得很好。只是我想起母親一生行醫濟世,救活過無數人,但卻救不了我的哥哥,最後因此鬱鬱而終。倘若哥哥尚在,爹爹也有個好幫手爹爹,不似我這等女兒家,全然無用。”不覺滴下淚來,又道:“哥哥去後,母親就又帶著我搬到桃雲小築去住,從小就不讓我再習武藝,只學醫道。爹爹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雲仲武道:“你娘性情文靜,最厭惡武林中打打殺殺的事,你的性子,倒和你娘差不多。”雲馨道:“母親只為爹爹行走江湖,結下許多仇家。哥哥十六歲那年,就為與人比武受傷太重,母親雖盡了全力,也不能救回哥哥。傷心之下,才帶我住進散花塢,希望有一天,爹爹會來與我們同住,一家人能夠太太平平地過日子,為什麼爹爹總是不能夠放下爭鬥呢?”雲仲武嘆道:“馨兒,你真是長大了,也開始有你自己的想法了。但是,有些事情,你還不懂。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如逆水行舟,稍不留神,一個浪頭,就會粉身碎骨。不是你想進就進,想退就退的。”“爹爹,萬事宜往開處想,退一步,自然海闊天空。”雲馨勸道。雲仲武搖頭道:“退一步就沒路了。須知江湖中事,諸多殺機。你一個女兒家,哪裡知道這許多。”雲馨道:“但是發生在我自己家裡的事情,我卻不能不理會吧!九大門派為爹爹賀壽,爹爹為什麼要把他們關起來?為什麼我們家會有這麼多奇怪的陌生人在?”雲仲武把臉一沉:“誰告訴你這些事的?”雲馨倔強地道:“難道我不該知道嗎?”雲仲武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九大門派那些人向我賀壽是假,想借機對付我們雲海山莊,才是他們真正的用意。”雲馨驚詫道:“他們為什麼無緣無故要來對付我們?”雲仲武道:“江湖上的事情原無道理可講。象你這樣單純的孩子是一輩子也不會明白的。樹大招風,人家嫉妒我們雲海山莊的名望,想對我們動手之意,早非一日了。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不過是找機會下手,如今我也只是比別人先走一步而已。”雲仲武說罷,見雲馨猶是一臉迷惘,憐愛地撫了撫她的頭,笑道:“接下去我要集中注意對付外面的事。戰幕已開,你住在散花塢我看不安全。我已吩咐阿芷去散花塢取你的用品,你就不用再回去了。”雲馨應了一聲,心中卻仍為剛才的一番話而驚慌、混亂,連雲仲武走了也未發覺。夜已深了,雲馨輾轉反覆,不能安眠。這一天發生的事,比她這十六年發生的事還要複雜,羅飛與爹爹,到底哪一個才是對的?她又該怎麼辦呢?越想越睡不著,穿上衣服走出房門,坐在花園中的小亭子裡。四周靜悄悄的,所有的人都睡著了。她呆呆地坐在那兒,手指不由地將園是的異種牡丹,域外海棠等名花異卉,都不知不覺地撕掉了。忽然,她的手被花刺刺了一下,雖然只中手指微紮了一下,卻是痠痛入骨,勾起她的一腔心事,不由得淚流滿面。這時候,只聽得園外有些人聲,燈火晃動著向這方向移近。雲馨走出亭子,忽見牆頭躍下一人。她大驚之下,正欲叫喊,那人眼疾手快,已捂住她的嘴道:“別作聲。”月光下已瞧清了她的臉,忙取下蒙面巾,原來是羅飛。燈火喧譁,已到了牆外。雲馨又驚又喜,悄聲道:“快進來。”兩人進屋,拉著手,屏聲聽著外面的動靜,聽見抽查的人進園,又叫起丫環詢問,見雲馨的房中沒有燈火,也不敢過去驚擾了她。聲音漸漸的遠去,園內又靜了下來,只聽見兩人的心跳。雲馨點燃了一支蠟燭,兩人對望,默然無言,恍若隔世。窗臺上幾盆幽蘭吐芳。只見雲馨一身淡綠色的衫子,裙襬上用深綠色的絲線繡著幾竿翠竹。與白天的紅衣之嬌豔,又別有一份清雅之美。更顯得眉如遠山,人如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