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馨淚如雨下,痛苦地道:“不是真的,這不可能,你一定是弄錯了,弄錯了!”羅飛道:“這都是真的,怎麼會弄錯。雲馨,你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忽然覺得一陣莫名的寒意:“雲仲武、雲馨、雲海山莊、桃雲小築,難道……”雲馨掙扎著、掙扎著道:“他、他是我爹。”如同晴天霹靂,震得羅飛回不過神來,最害怕的事終來了,他有過疑惑,但是拒絕去想,不敢去想,但他不去想這件事,卻並不表示這個事實不存在。羅飛呆若木雞地站在那兒,雲馨只覺得心痛如絞,她哭著跑入房中,房門“砰”地一聲關上了。羅飛站在門外,聽著悲慼的哭聲,只覺得心如刀割,卻又能為力。良久,屋子裡的哭聲漸漸停息。雲馨擦乾了眼淚,下定決心地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爹爹問個明白。否則,我決不甘心。”她緩緩地站起來,對著鏡子,整理一下頭髮,深吸了一口氣,把拉開了房門。雲馨走出門,紅腫的眼睛被戶外陽光刺得睜不開眼。她想舉手時,一個人遮在了眼前,她睜開眼一看,果然是羅飛。“羅大哥……”雲馨說不出這一聲是甜是苦,只覺得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反正我也要去雲海山莊,不如一起走吧!”羅飛別過了臉道。兩人默默地走著,這一條路似乎那麼長,那難堪的沉默壓得人透不過氣來。但又希望這一條路永遠也走不到頭,即使是這樣的一種情景能這樣走上一輩子,也好。然而,再長的路也要走到盡頭,看見了雲海山莊的牌樓,兩人心頭只是狠狠地一沉。雲馨抽泣著撲到羅飛的懷中,只覺得全身發冷,她仰臉叫了一聲:“羅大哥…… ”便語不成聲。羅飛驟覺心裡一緊,說:“雲馨,你去吧,不管你爹怎樣,你都是個好姑娘,我對你的感情,決不會因任何事情而改變。”殘陽如血,兩人的手緩緩分開,只聽得松濤如怒。一片樹葉盤旋著,盤旋著、盤旋著、悄然落下。 山莊烈火雲馨整了整頭髮,緩緩地走入山莊,只見莊子內外的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還夾雜著一些陌生的面孔。雲馨嘆了一聲,徑直向松濤樓走去,快到雲仲武書房時,一人擋住了她。“三師兄,請你讓開。”雲馨直視著對方。”雲仲武的三弟子楊紹為人精幹,他笑道:“師妹,師父正在入定,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你先回房休息一下,等師父出來,我就替你通報,師父一定會去看你的。”雲馨怒道:“連我也不可以嗎?”楊紹道:“這是師父的吩咐,任何人都一樣。對不起了,師妹。”雲馨見無法透過,無奈只好道:“那好,我就回群芳榭等他。”楊紹笑道:“不如我送師妹過去吧,最近莊上來了幾個新人,恐怕不認識師妹,會有失禮之處。”雲馨故意問:“三師兄,怎麼莊裡多了這麼多陌生人。”“師妹有所不知,最近江湖上不太平,因此師父多備了些人加強防備,以保安全。”雲馨忽然出其不意地道:“是為了看守那些九大門派的高手吧?”楊紹脫口道:“你怎麼知道的?”雲馨悽然道:“我自己家的事,我不知道,豈非很可笑,”別轉了頭去,心中有無限的酸楚、懼怕,怒道:“你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好了。”楊紹兀自反應不過來,暗忖道:誰那麼多事,把這件洩露出去。他知道連自己在內的四大弟子,都一直仰慕這位師妹,只是雲馨氣度高華,她只消淡淡地看上他一眼,他便不敢貿然表示。難道是其他三人中有誰忙著討好師妹而說出去。他想著自己的心事,雲馨最後的表情,他卻是全然不曾注意。雲馨回到自己的住處“群芳榭”中,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不禁又羞又氣又委屈,獨倚窗前,不言不語。她的貼身丫環阿芷端上一杯參茶,見雲馨凝神窗外,神情自與往日不同,心中喑喑驚詫。她素來最是伶俐,也最得雲馨喜愛。此刻也不敢多問什麼,只是輕輕將參茶放在桌上退出。阿芷走到園子裡,看見雲仲武竟站在那兒,忙行了禮,就要去報告雲馨。雲仲武止住了她,道:“小姐怎麼樣了?”阿芷揣度著回答道:“小姐這次回來,與往日當真有些不同了。往日回來,總與我們有說有笑的。今兒個一整天都不曾說話,倒好似有不少心事。”雲仲武點頭道:“這倒是了,她一個人老是住在散花塢也不好,這些日子莊子裡也發生了點事,就讓她搬回來住。阿芷,你帶個人去桃雲小築把小姐的東西收拾上來,那兒就暫時不回去了。”阿芷應了下去。暮色漸上,屋子裡已上了晚飯。雲仲武走入房中,見雲馨瞧著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卻食難下嚥。雲仲武看著她道:“馨兒,你臉色不好,飯也不大吃,可是有什麼心事嗎?”雲馨強笑道:“沒什麼?”雲仲武道:“你是我的女兒,你有心事,我怎麼會看不出來。”雲馨暗歎一聲,道:“沒什麼,我只是想起了母親。”雲仲武也有些黯然:“你母親過世得早,以致你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