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一口氣上不來,驚道:“這麼嚴重!”“陛下賞罰分明。”雲自清對著皇帝彎了彎腰,給他戴一頂高帽。“這……”皇帝為難地看向雲自清,“吏部侍郎的一些所作所為,朕也是知道的,可不可以,只撤職,不抄家?”雲自清奇道:“陛下以為這是菜市場買菜,還能討價還價?”皇帝臉上掛不住了,“愛卿,你也知道,林侍郎可是林貴妃的親弟弟,是皇親國戚!”雲自清冷冷說道:“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他只是貴妃弟弟。身為皇親國戚,知法犯法,罪加一等!給皇室抹黑蒙羞,再加一等!後宮干政,罪加三等!請陛下定奪!”三大罪一併扣上,皇帝腳下退了一步,心臟狂跳。他自知不是有才之君,只想做個安安穩穩的守成之君,偏偏遇到這麼個剛正不阿的雲御史,讓他常常睡不安穩。偏偏雲御史都是對的,他當皇帝雖然沒有大志大才,但是好歹還能分忠奸,也因此,他對雲御史又驚又怕,卻始終沒有如大臣所願,對他開刀。“雲愛卿啊……”皇帝哀求地看著雲御史,可是對方保持著彎腰的姿勢,臣禮十足,讓他的乞求到了嘴邊,又一個字一個字吞下。“請陛下定奪!”雲自清看著腳下光可鑑人的地板,那上面,冷冰冰映著自己面無表情的臉。 師門任務沈純沒有睜開眼,鼻間聞得藥香,他心裡輕輕嘆了口氣。那個人,還真不好接近。或許是自己挑錯了時間吧。“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乾巴巴地陳述這個事實。沈純眼皮一跳,睜眼看去。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背對著他磨藥,甚至沒有回頭看,他就知道他已經醒了。“人在沉睡時和清醒時的呼吸是不一樣的,一般人裝不出來。”老人家耐心解釋。很顯然,他是個大夫,那麼自己的偽裝就騙不過他了。沈純起身,整了整一身青衫,對老大夫抱拳道:“多謝老人家出手相助。”“老夫也是收人錢財的大夫,沒什麼好多謝的。”大夫淡淡說道,“那人留了一包銀子,就放在床頭,你拿了銀子就可以走了。老夫提醒你一句,酒喝多了,傷身傷命。”沈純怔了怔,微笑道:“多謝老人家提醒了。”床邊確實放了一包銀子,沈純掂了掂,大概有十兩吧,旁邊一張紙上寫著雲自清雲御史府上。雲御史啊……出手倒是闊綽。可這不是自己的目的啊……嘆了口氣,沈純走出醫館。已經是正午了,長安街熱鬧非常。沈純覺得腹中空空,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了。走上一家酒樓,隨便點了兩個菜,又要了一罈子杜康酒,在眾人目瞪口呆中,沈純一碗一碗地幹了半壇,又將剩下的裝入酒葫蘆中。“唉……將就將就……”沈純低聲嘆氣,不巧讓注意他許久的掌櫃聽到了。“這位小公子說我們店裡的杜康酒只能將就著喝嗎?”掌櫃的聲音又尖又細,聽得沈純一怔。“也不是,還好,還好。”沈純微笑著說著,一不小心打了個酒嗝,引得滿堂鬨笑。沈純臉上微紅,看上去不大像是羞紅的,倒像是醉紅的。掌櫃本來一心想找茬,看眼前這少年大概也是無心之語,心裡的怒氣便消了許多。“看樣子,小公子也是酒國高手了,不知可有什麼指教?”沈純聽掌櫃的口氣不那麼挑釁了,酒勁上來,倒也開了話匣子。“指教是不敢說的,我也就是愛喝酒,是牛飲,不是品酒。我學不來那風情,再名貴的酒,到我這裡,也是一碗一碗地灌。”旁邊有人拍掌笑道:“好氣魄,好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