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嵐大為意外,抬頭看了看方菊英的臉色,確定她是讚許的臉色,才輕聲道:“吳姐她們每人是一百萬,我——我想我借五十萬試試,行不行?”方菊英擺擺手:“人家一百你五十,這不給人看輕了?這批人我知道,她們要見你出手不大,以後什麼好專案未必會叫上你。”曉嵐嚅嚅地說:“可,可萬一虧了呢?”方菊英不在意地說:“做生意也是一門學問啊,有掙有虧很正常,初學者哪有不虧的,就算虧了也是交學費,這次虧了下次再掙回來不一樣嘛!”當晚,方菊英把一張銀行卡遞給曉嵐:“這裡是一百萬,你先拿著,放心去做,虧了就算媽的!”曉嵐接過銀行卡,手實在有點抖,這時候的她,這一輩子還真是沒有見過一百萬的錢在自己的手裡,只覺得手上輕飄飄的一張卡,此時卻重若泰山。“媽,”曉嵐沉默了片刻,終於道:“就象您說的,做生意是一門學問,有虧有掙很正常,如果虧了由您承擔的話,那我永遠也學不會掙錢了。這一百萬還是算我向您借的吧,如果我虧了,那我就會有還債的壓力,才會有努力學習的動力。”“好吧!”方菊英爽快地同她一擊掌:“我給你三年的時間,照銀行的借款利息,三年以後,連本帶利一百一十二萬還給我,如果到時候還不了,可以續借,但利息得加三成,你同不同意!”“同意!”曉嵐終於笑了,用力再度同方菊英一擊掌:“謝謝媽!”在此之前,她也做過心理準備。許多人以為嫁進豪門就是金山銀山,卻不知道許多豪門媳,或能穿名牌戴鑽戒開跑車,但是也許身邊也幾萬的現金也拿不出來。許多有錢人家,或者會給願意支付老婆兒媳的消費開支,可是要真金白銀拿出錢來給媳婦的,卻是萬中無一。但是很顯然方菊英的想法卻是不一樣的。家底再大的豪門,也不會送給兒媳一座金山隨便花用,但是教會兒媳投資,卻是往家裡頭進錢,何樂而不為呢。何況他們夫妻也老了,將來這個家業是交給兒子媳婦的,如果這個兒媳只會花錢,不懂經濟,哪怕是金山銀山,也是要坐吃山空的。這些年鹿州人在外做生意的很多,許多人都說鹿州人天生是經濟動物。卻不知道,經濟意識在鹿州來說,屬於整體氛圍的薰染,鹿州的女人經濟意識也往往比別的地方強得多。鹿州女人聚在一起,當然也說護膚化妝八卦打牌,但是最多的話題,卻是“啥專案可以掙錢”。鹿州雖然富人很多,但在全國這種屬於平民起家的富人群體中,鹿州屬於包二奶妻妾同行的比例較少的。至少,明面上的屬於極少。並不是鹿州男人的道德水平比別的地方更高,而是鹿州女人手握經濟權的很多。鹿州女人估計沒有人看過資本論,卻都近乎無師自通地明白一個道理“生產力決定生產關係”並推斷出“財富能力決定從屬關係”所以,鹿州的女人都有很強的經濟意識。要麼是夫妻合辦企業,如方菊英以前這般的,丈夫當董事長,太太當總經理,或者反之。或者如吳姐這樣的,丈夫辦實業,妻子做風投。男人或者會輕易出軌,或者不在乎一份感情的拋棄,但絕對會在乎一份身家落到誰手裡。你可以不相信一個富人對感情的忠貞,但一定得相信他對金錢的忠貞。所以在鹿州,哪怕真有個拖一拖二拖三的,也很少會有人當真明目張膽地招搖過市,你要把太太的體面踩在腳底下,太太要鬧起離婚□家財產的時候,自然就有得丈夫頭痛的。哪怕最蠢最無能的鹿州女人,要離婚的時候也會冒出一大堆的七親八戚給她支招怎麼請律師分割到最多的財產來。因為支招出力的人,爭得越多,他們分得那一杯羹就越肥。方菊英雖然從企業退下來了,但是她的股權還在,每個月的一次董事會,公司決定大的投資意向的時候,她仍然是很重要的一票。所以,一百萬雖然在當時不算小數目,但是在方菊英私人名下的財產,幾百萬卻還是很輕易拿出來的。方菊英的這一百萬,在兩年半以後,曉嵐就還給了她。但這次提前還款,純屬偶然,連曉嵐自己也沒有想到,她這兩年多來回報率最大的一筆投資,竟然是她自己以為已經是沉沒成本的人情性投資。就在曉嵐將全部款項打入吳姐在北京的房地產投資以後,弟弟江曉峰忽然來找她:“姐,你能借我一筆錢嗎?”it神話就在曉嵐將全部款項打入吳姐在北京的房地產投資以後,弟弟江曉峰忽然來找她:“姐,你能借我一筆錢嗎?”曉嵐知道這一年江曉峰剛剛畢業,待業在家。很顯然她這個弟弟並不如父母所料想的,一畢業就成為頂天立地的大男人,而依然孩子氣得很。他的同學們早已經瘋狂地轉戰於全國各地人才市場到處求職,但是曉峰卻顯然還沒有找著工作。江母在電話裡也同曉嵐說起過這件事,氣得要死:“都畢業了,還這麼遊手好閒,只曉得天天關起門來玩電腦聽音樂,不務正業。還